“原来如此!”吴王恍然大悟,“宋时安一开始想的,就是让陛下看到这一仗能打的可能性”
“五成,退兵胜率在五成!”赵毅比了一个五,并补充道,“按理来说,到了这一步,把武威拿了,北半郡安抚好,差不多就要休战了但那个人可是姬渊,这个人的野心大得恐怖,绝对不可能试都不试一下就放弃的”
“五成就够了,五成就一定要拼搏了”叶长清目光如炬的盯着吴王道
“我们,应当如何拼搏?”吴王反问
“战事我们左右不了,城中的其余人也左右不了所以,就一定会在宋氏身上做文章而那孙司徒的儿子孙恒,还是在大理寺任职”叶长清提醒道
吴王知晓意思了,点头道:“得保住宋靖”
“那大理寺少卿汪辰本就是代理,生怕做错事,现在百官都倾倒一边,他或许会被孙恒裹挟”
“去敲打他,让他不许动宋靖”吴王看向了二人,“你们,谁能去?”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
也对,他们没有能量
“殿下,要搏了!”
叶长清抓着吴王的手,用力的握住
“好”吴王点首,神情肃穆,“本王,亲自下场”
………
“这宋时安,真的要搅乱北凉风云了”在晋王府邸,得知道皇帝即将有动作的中平王,彻底的慌乱了,“这让他活着回来还得了?二哥,得把宋靖一家弄死”
“不可!”晋王抬起手指,对着他,愤怒道,“这一仗要打了,现在把宋靖一家弄死,消息传不传到朔风不知道,但姬渊肯定知道倘若用这个诱导宋时安造反投齐,北凉乃至整个凉州都完了”
“那总比他成为吴王党好啊……”
“坐天下,也得有天下可坐!”晋王当即骂道,“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损我大虞国势的阴谋损计!”
晋王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魏翊渊只能低下头:“二哥,我错了”
“既然陛下有增兵的想法,我们就不能在后方破坏安定弹劾宋靖的事情,不能亲自上场所有我们的人,都待着别动”晋王令道
“是”魏翊渊点头,但又提醒道,“可四哥肯定要动,等到宋时安真的守住了,回朝了,他必然就是吴王党那二哥你的优势,要没了啊”
不说优势,甚至连均势都没了
晋王很清楚
“我当然是希望守住,但守不住,也没有办法”晋王道
现在他很纠结
守住了,北凉安全了,自己危险了
守不住,自己几乎能锁定太子之位,因为吴王犯大错了,可社稷,又危险了
“二哥”突然的,魏翊渊有了想法,“现在害怕宋时安从反贼变成忠臣的人不止我们,几乎大半个朝堂都是这样的”
“你有什么想法?”晋王问道
“不知道可行与否”魏翊渊郑重其事道,“但如若能行,两难自解”
………
在军机室和几位武将商议好事,回到寝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没有任何人侍寝,皇帝一个人的坐在龙榻上,由宫女服侍着,正泡着脚
一上年纪之后,晚上他便喜欢一个人待着
安静能让他的思考也变得平缓
这时,陈宝过来了
皇帝随意的问道:“这些天,都有些什么动静?”
“动静很多”陈宝回答道,“其中一件,与吴王殿下有关”
听到这个,他双目一凝缓缓抬起头,问道:“吴王做什么了?”
“吴王殿下他亲自去见了大理寺少卿汪辰汪大人”陈宝说
“为何事?”皇帝问
“奴婢不知”陈宝如实的回答道,“这些天,汪辰大人都没有落家一次,一直在大理寺里接待来访的任何人,所有的人都有记录,包括晋王殿下”
“光明正大的见啊”皇帝点了点头,喃喃道,“汪辰倒也是聪明,把一切都敞开了,怕在家里,某些‘大人’到访,他没办法应付,还要落下一个暗中串谋”
而吴王殿下都亲自去了
那宋靖,算是保住了
除非更大的权势过去给汪辰指示
比如晋王,比如自己
“还有呢?”皇帝问
“这是一些官员送上的奏折”陈宝差太监将一些奏章呈了过来
“太多了,不想看”皇帝随意摆手
倒不是他懒惰,而这些千篇一律的奏章,全都是一个目的:请严惩宋时安
所以,但凡此类,他都是让陈宝批红一个已阅
除了这些,也就没了
那有什么好看的呢?
“陛下,其中武将陈可夫,有个关于军机的奏折,有些内容”陈宝说
“他倒是活跃,一直跟那帮文官混在一起”皇帝吐槽后,说道,“那他说什么?”
“他说,此战已经由小战演变为大战,朔风也变成了重中之重倘若真的守不住,则北凉危矣应当让萧群将军率军亲至,以他的威望,再加上是援军,定能接管朔风,然后选定一位经验丰富的守城大将坐镇”陈宝转述道
听到这个,皇帝笑了:“的确是一个好方法,倘若援军到了,忤生都坚持不开门,那底下的人,可就不愿意了”
他们当时的大义是,为帝国守住朔风,而非是真的要割据当叛军
现在援军来帮我们守城,殿下你为什么不开门?
而一开门,就能够奉行那个原则了——首恶必办,胁从不问
“陈宝”皇帝问道,“你觉得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陈宝低下头,认真的开口道:“陛下,他们这是害怕宋时安真守下了城”
“这天下,哪有逢赌必赢之人?看着有输的可能,就想把对赌的人踹下桌去,众爱卿怎么要行这泼皮无赖之事?”
皇帝亲自的拿着麻布,擦起了抬起的一只脚,道:“全给朕按在赌桌上,不赌完不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