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朔风呢?”皇帝问
“臣想,还是得多下几道圣旨,将六殿下换下”离国公道
“嗯”
皇帝点首
两个人心里跟明镜一样,都到这一步了,圣旨屁用没有
但至少得让魏忤生清楚,他这样乱搞并非是一点阻力都没有的
日后就算真赢了,不尊圣旨这些也要结算,折损一些功劳
当然,那泼天的功劳怎么都不可能抹完
“可是这凉州……”
看着离国公,这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皇帝有些不忍道:“老兄弟,要不你去一趟?”
“陛下让臣去,臣肯定是在所不辞”离国公为难道,“但萧群已经在那里了,信任他吧他在那里,和臣没太大的区别”
看到曾经这位纵横四方,倾灭数国的离国公也服老了,皇帝心中的安全感,愈发的缺失了
“那这凉州,就这样吗?”皇帝问
离国公在短暂的停顿后,无奈的开口道:“凉州已经无兵可调了,钦州和淮州,再尽可能的动员几万州兵交给萧群吧”
“那也只能这样了”
宋时安把整个凉州都给搅乱了
虽然离国公和皇帝都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但这种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的支援了
………
在县衙布置的将军府大堂,宋时安和魏忤生二人围着沙盘,进行着探讨
忽然的,想到什么的魏忤生,有些在意的开口问道:“倘若我的信去到了盛安,到了陛下的手里,他会怎么样?”
“应该会很生气吧”宋时安笑着说道
“那当然,可能都有点后悔,怎么没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掐死”魏忤生自嘲
而这个笑话,宋时安可不敢笑
不是什么,都是能够当做笑谈的
当然,这真的有点好笑
六十岁的老皇帝气得手发抖,在宫里咆哮:他妈的魏忤生,我掐死你个剑宗!
“除了生气以外,还会做什么呢?”魏忤生问
“嗯……”宋时安不太确定,但说了一个很大致的可能性,“我想,应该会增兵来助阵吧”
其实,整个世界都可以说是一个大的股市
人类历史的发展,就他妈是炒股
现在朔风的股价,已经跌到了冰点,但是信心比黄金更重要,不能就说让它烂了,所以老皇帝放出了一些所谓利好的公告,就是为了拉一拉股价好找机会抛了
但这个时候,魏忤生这个逆子挪用了他的卡,还拿了一大堆钱投到了里面
哪怕朔风还在跌
已经陷进去的老皇帝能怎么办?
我也很无奈啊,但我只能加仓啊!
玩杠杆的,都特么活该!
“那这样的话,就好多了”魏忤生喜欢这个
“是啊,姬渊虽强,但北齐比我大虞稍弱哪怕这些军队不直接来参战,在四方要扼,囤守着,也能为我们牵制不少的军队,让围城的压力稍微小一些”宋时安道
“那姬渊应该也会压榨后方,尽可能的增兵”魏忤生猜测道
“那是肯定的”宋时安倒不怕这一点,“我们的东北,他的正东方还有个辽东,他强行增兵,顾虑就比我们还要多了”
“朔风,竟变成了国运之战”
这是魏忤生没想到的
对此,宋时安‘恭维’道:“你这才符合您的身份嘛,殿下”
“我喜欢你这个笑话”
魏忤生原本还很担心,但现在已经完全的放松了
情况,已然变得十分简单
赢了就是国柱,输了就国蠹
“现在的问题是,这些贼,应当怎么办”
回归到沙盘上,魏忤生用剑,指向了那一个个小堡垒
这些,都是城外宗贼们的‘城堡’
并非是只有国家才拥有城池,一些势力强大的边境世家,也会修建规模更小,功能单一的坞垒堡壁
在东晋时,好多世家都会搞这种事情
战时,便龟缩在城中,既不听命国家,也不听命敌国
将所有的财宝,粮食,族人全部聚集一起大虞称这些人为‘宗贼’
平时还好,还算是大虞的臣民
一打仗,你就再管不了他了
而且别指望武力镇压
攻城消耗是最大的
在北凉的赤水河流域,土壤肥沃的平原粮仓,这些坞垒堡壁有足足十几个
其它的百姓,县城,都能够做到坚壁清野唯独这些人,是撤不走的
坞垒就是他们全部的财富,走了什么都没有了
到时候姬渊来了,也不会一个个费尽心思的攻
为了统战并战损最小化,他会承诺所有的坞垒主人,土地和城堡战后也属于他们
但战时,要借给我驻军,你的所有粮食和民夫,要全部为我所用
这些坞垒要是到了姬渊的手里,那就很棘手了
相当于他在赤水河南,拥有了十几个坚实的营寨,萧群将军的援军,也没有太大的办法震慑他们
比起宗族,宗贼才是最他妈可恨的
因为他们手上,还有兵
“得想个办法,让宗贼的所有人,全部都撤走然后,把坞垒全部焚毁,不给姬渊一间房能用”魏忤生十分的纠结
而宋时安,却相当的从容
在杀过人之后,他已经进化了
更加的,果决了
“看样子,你是有计?”
魏忤生问
“计算不上,但是有几句话,来解决这些宗贼”
“什么话?”
“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
将手指做出脑瓜崩的将坞垒中,最大最重要的一座,轻轻弹飞:“首恶必办,胁从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