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个一两年,也就六七岁的光景了
算算前世体校里,差不离也就这个岁数
点了点头,权且应下,却也没把话说死
这半大小子,三日两头便是个新念头,今儿兴许说得好好的,明日指不定便要哭鼻子找娘了
林教头见了姜义点头,便也随之颔首
手往怀里一探,摸出本薄薄的册子,封皮早褪了色,边角还卷着些旧痕
“这是司里发的桩功入门”
林教头将册子递过去:
“并非什么压箱底的秘笈,只是个打根基的法子司里新收的小子,人手一本”
又道:
“你回去照着上头的样子教教,这娃儿年纪小,正好先养养底子,免得将来练拳岔了劲儿”
他随手翻了几页,指尖在那册子后头一段停了停:
“这后面,还附了几方药浴的方子若是手头宽裕,熬几回,浸一浸,也算给筋骨打打底”
说到这儿,他忽然斜了眼,望向姜明那边,语气略顿:
“你那大些的娃儿……也别急着撂下这两年里,劝上一劝,到时兄弟俩一道入司,也好彼此照应”
姜义将那书册接了,指下粗糙发潮,翻开来,纸页微黏,像旧年拣出的老卷
抬手作了个揖,算是郑重谢过,只回道:
“他那头,我自会再劝劝只是总归得他自己愿意,强求不得”
林教头听罢,只淡淡颔首,未再开口
身形一转,袍角轻拂过尘土,步子迈得沉稳,就这般去了
院中一时无声,岑夫子在旁立了片刻
目光落在姜明脸上,又移向姜义,终是一声轻叹
“明日塾馆开学,莫忘了时辰”
话头至此,衣袖一拂,也自去了
姜义立在院中,望着那两个身影远去,才折身入屋
拨了火,灶上便升起烟火气,热锅里滚着粥
一面唤着娃儿,一面自个儿盛了一碗,便挨着桌边坐下
那本旧书搁在手边,纸角卷翘,封页斑驳
页上画着几式站桩,姿势古拙,旁边寥寥几句注解,讲的是扎根立势、调息吐纳的门道
说不上玄妙,却也扎实
到底是衙门里流出来的真章,比自个那半熟半瞎编的五禽戏,终归多几分正经
饭后,把地头活计拾掇停当,又折回屋来
柳秀莲尚在榻上歇着,姜义便守在一旁,卷了袖子,照着图谱演起式来
先是扎马,步子放得略低,腿一时就酸得发颤,站得有些摇晃
又试了几招行气运力的法门,讲究个沉肩坠肘、裹气归腹
一招一式,缓缓行来,不求快,只求稳
这副身子骨,自然不比小伙子利索
幸得前些时日练了些呼吸吐纳,好歹不至一动就抽筋
咬咬牙,也便撑了下来
当爹的,总得先摸明白这桩功的门路,改日教那两个小子时,才不至露怯
至于那几方药浴的法子,参芪归术,煎煮火候,还分什么阴阳寒热、补泻虚实
瞧得姜义脑仁发胀
还是等哪日地头闲些,再去寻李郎中讨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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