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1 / 2)

于春日热吻 礼也 4151 字 5个月前

从安清回来过后,陈溺关注到关于黎中怡的新闻全部撤下了,这种高压力下的施压绝当然不仅仅只有财力上的输出

可即使实名区的八卦消息全被封锁,匿名区还是有不少自称知情者的“爆料人士”

舆论之下,人人有责

起初是铺天盖地的谈论和猜想,甚至有人觉得这位女星的死是谋杀八卦越演越烈,出现在街头巷尾的谈料中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港城入了冬

热度也和温度一样渐渐冷却,每天都有更精彩纷呈的娱乐话题

送被海蛇咬伤的同事姚甜甜进医院时,陈溺倒是在缴费处遇到了一个熟人,是项浩宇

也许是因为心里放不下路鹿的事,陈溺对他并没有几分好脸色,对他打的招呼也只是冷淡点点头

临走才反应过来,他在这帮谁缴费?

不过刚打了绷带被护士推着进病房的姚甜甜很快给了她答案,她人还在门口就大喊了一句:“哟!江工,这可真是太巧了!”

“……”

也不知道在医院偶遇这算什么高兴的事

陈溺快步往前走过去,看见江辙那刻时,才恍然察觉到好像又有几个月没见面了

他消瘦很多,病服穿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露出一截嶙峋泠冽的锁骨手上还插着针,漆黑碎发搭在眉间,唇上毫无血色

见到人,他撩起眼皮,直勾勾看着陈溺:“你生病?哪里不舒服?”

一旁的姚甜甜礼貌假笑,扬高手:“嗨!”

我这么一个腿上打着白色纱布、坐着轮椅的病人还杵在这呢

陈溺见他自顾不暇却还着急问她,心下有些五味杂陈

她抿抿唇,从护士手里接过姚甜甜的轮椅:“我没事,只是陪同她来的”

江辙的手机响了下,是项浩宇发的消息:【兄弟,有陈妹在我就先撤了,不用感谢】

“……”

把姚甜甜扶上旁边那张病床上,陈溺顺手整理了一下中间那张桌子上的杂物

桌上有个超级大的果篮,篮子里一垒小贺卡

一看就是那群朋友的顽劣手笔,贺卡里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祝词:「小江爷早日康复,浩子blessu!」

「祝江爷一年抱俩」

「祝江爷举世闻名」

「祝江爷千古流芳」

……

陈溺面不改色地收拾起来放一边

心想这群人好歹是年薪百千万的高材生,他们的小学语文老师要看见这么胡乱用词,会不会拄着拐杖冲过来把他们胖揍一顿

姚甜甜坐到床上去就闲不住,一边问:“江工,您这是什么病啊?”

“饮食不规律,胃痛”

陈溺闻言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这些日子到底怎么过的,居然能因为没好好吃饭胃痛到住院

江辙无疑也瞧见了她的眼神,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但心虚地避开了

这间病床里只有他们两个病人

姚甜甜平时就是个小话唠,在海洋局其他单位那也有不少朋友

这一住院,到午休时间,同事们一茬接一茬地来看望,倒显得边上的江辙无比冷清

陈溺侧过脸,才发觉他已经睡了

薄唇微微抿着,高挺鼻梁间被睫毛拓上一层覆下的阴影,泪痣衬在那别有一种破碎美

她缓步走上前,正要帮他拉上床帘时,江辙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床帘把他们藏匿在这张病床上

另一张床边还是很嘈杂,姚甜甜在讲下海时碰到的那条一米多长的海蛇

而陈溺猝不及防一条腿的单膝跪在了床边,手本能地撑着床头

身下人脸色苍白脆弱,看上去好像在被她霸王硬上弓一般

“你装睡?”她紧皱着眉

江辙勾唇笑了下,对她的指责没半点愧疚:“嗯,想让你陪我”

陈溺瞪他一眼,正要出去就听见外边姚甜甜的嗓门大喊着:“陈科呢?她人去哪啦?”

有人笑:“陈科也来了?哦对,你和陈科一起出海还能被咬,你肯定冲在她前头了”

“是啊,陈科本来交代过我要待在安全海域的……”姚甜甜尴尬笑笑说,“对了,我隔壁床是江工,就那个九洲科技的大帅逼总工程师!”

“人床帘拉这么严实,应该是睡了,大伙儿都小点声”

“……”

早不小声晚不小声,偏偏在这时候她要是现在推开床帘出去,估计都说不清了

江辙得逞似的松开手,往边上挪了点让她坐进来,窄深的桃花眼眯起:“很甜”

陈溺不解:“什么?”

他压低声提醒:“我口袋里的糖”

她想起来了,不自然地“哦”了声,屈腿坐在床边上

狭小的空间最容易滋生暧昧,外面是热闹的,显得他们之间刻意保持的安静有股禁忌感

其实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已经缓解不少

度过了那段尴尬陌生的时期,江辙在这几个月也会给她发消息

一来一回的交流里,两个人都谨慎地没再提过之前那段感情,要不要继续下去好像成了无形中默契的一条分界线

江辙躺在床上,下颚线削瘦凌厉,看着她低垂的眼睫,没忍住伸手去碰快要碰到时,手被打开了

陈溺偏开脸,脸侧一缕头发掉下来,扫过他的手背

她望向病床另一边的洗手间,动作慢吞吞地往床那侧移过去

江辙知道她要干嘛,稍坐起来用手扶着她的腰,声线有些沉哑:“别摔了”

“摔了也怪你”

她恶狠狠放下话,从床上越过去,猫着身进了边上的卫生间

出来时还欲盖弥彰地重重关上门,特地洗了个手

她人走出来,却也没引起多大注意,七、八个人朝她问了声好,到上班时间又要赶回去

一波人刚走,姚甜甜未婚夫和陈母又拎着午饭过来了

潘黛香手上也拿着桶保温食盒,说:“妈给你熬了鸡汤,刚去单位找你,家榕说你陪受伤的同事来医院了正好过来时碰上了你同事那口子”

姚甜甜和她未婚夫长得很有夫妻相,笑起来时就跟两座弥勒佛一样

潘黛香看着小夫妻这么恩爱,笑着坐边上问起了男方是干什么的,家里人情况怎么样

中年妇女的通病就是打探这些消息

甚至还问了问姚甜甜未婚夫身边还有没有年龄合适的单身男性,一脸想给自己女儿做介绍的样子

陈溺在一旁听得乏味,本来想跟她说说旁边这张床也是认识的人

但床帘掀开,床上空空如也

卫生间一道高大的影子被日光拉长,沉默而料峭的身影立在那,更像是躲在了那

陈溺愣了一下,在自己的印象里,江辙极少有这种时刻

他那天在墓山,整个人像一张绷到极限的弓

而此刻又像是完全把坚硬外壳卸下了,不见荣光耀眼,取而代之的是不敢见人的胆怯自卑

陈溺意识到是由于她妈妈来了

他没办法坦然自信地像普通人那样,见到朋友长辈能去攀谈自己的家庭和近况

可是她觉得,那么骄傲的人不该因为她而褪色

病房渐渐安静下来,姚甜甜被她未婚夫推出去晒太阳

陈溺送母亲出去,在走廊上从她手里接下那份鸡汤:“妈,你还记得江辙吗?他也在病房里,就边上那张床”

“小辙怎么了?”

她敛着眉:“胃病,刚才他睡着了就没让你看”

“年纪轻轻就有胃病,你也要注意,工作别太拼命了!”潘黛香对江辙印象不错,拍拍手上那份鸡汤,“把这送过去吧,你想喝就回家喝啊……他家里还有人在身边吗?”

陈溺摇摇头:“没有”

后来那几天,潘黛香交代她来医院就捎上一份汤

陈溺都照做

就连江辙的主治医师都打趣是不是女朋友天天送营养汤饮过来,所以病都好这么快

只是这种话也只能当玩笑开开,大家都有眼睛看得到

陈溺每次来给他送汤时的态度都不算亲昵,例行公事般要解释一句是妈妈嘱咐的

住了快一周,姚甜甜康复出院了,病房里又进了几床新患者

而陈溺一如既往把熬了几个小时的鸡汤送到,拉开帘子,看见江辙正在把笔电合上

又在忙工作,她凉声开口:“你们公司连正儿八经的病假都没有吗?”

江辙挑了下眉:“这事只能我办得好”

门口医师恰好带着实习生进来查房,陈溺回头看了一眼,把他电脑收好:“你这么强的话,你也可以一个人住院,那我明天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