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氾面带微笑,似乎早有预料,恭恭敬敬地整理了一下服饰,下马相迎
“吁”
李彻拉住马缰,看向立在路中的张氾,眼睛发亮:“张卿似乎早知本王会来此?”
张氾面上带着笑容,眼中却有一丝哀伤:“去年冬季,臣随秦大人出使高丽,殿下也是来此地相送”
“臣知殿下怀念旧情,在城门口未见您之身姿,便知您必会来此与臣相遇”
“秦旌啊......”李彻感叹一声,“张卿可知,去年在此地,本王和秦旌说了什么?”
张氾摇了摇头:“秦大人没有和我们说过”
“本王和说过,不必担心家眷,家中老小本王自会照顾本王未曾食言,前些日子回帝都亲自登门拜访,还为秦家幼子讨来了爵位”
张氾认真道:“殿下向来言出必行”
“本王还和他说过,激怒高丽未必一定要把命丢在那里只需让高丽扣押他,或是让高丽王当众辱骂本王,皆可达到目的”
“然而,秦旌他......”
张氾苦笑道:“那时秦大人早已心存死志,但我等却都未发现”
李彻微微颔首,随即严肃道:“同样的话,今日本王不想再和你说一遍,汝不可学那秦旌,心存死志!”
“张卿须知,卿为本王臂膀,今后尚有大用!卿要懂得惜身,若事不可为,便赶紧回来,切莫再让本王承受断臂之痛!”
张氾深深下拜,眼神一如既往地稳重:“臣......领命”
李彻看向一旁的副使,却是一名身材魁梧,浑身上下都是草莽气息的汉子
“刘大封”
那汉子有些意外,拱手见礼:“殿下竟还记得某”
李彻笑道:“怎么不记得,你是豫州游侠,和赢布一起投效本王”
刘大封咧嘴笑道:“殿下好记性”
“本王知你本领高强,只缺一个契机,此行务必好好保护张卿,待功成归来,未必不能名留青史”
刘大封正色道:“殿下放心,某就是豁出命来,也要护得张大人周全!”
李彻微微颔首,望向一众使团成员
突然弯腰躬身,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深深作揖:“此番,拜托诸位了”
众人连忙伸手去扶,心中皆是澎湃汹涌
能得君主如此礼待,就是死在那蛮族大帐之中,又有何妨?
李彻立起腰杆,突然看到车队中有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不由得问向张氾:“张卿,那是何物?”
张氾笑道:“回殿下,乃是臣等送靺鞨诸族的礼物罢了靺鞨蛮族虽无礼,但我奉国却是礼仪之邦,自当以礼相待”
李彻点了点头,与张氾挥手作别
使团继续前进,又行数里
坐在车架上假寐的张氾突然睁开了眼睛,开口道:“刘副使”
刘大封纵马前来,与车架并行:“大人有何吩咐?”
“且停下来,召集大家,本使有事要说”
刘大封虽不解,但仍依令行事
使团停了下来,众人聚集在车架周围
张氾缓缓下了车架,走到那方方正正的货马车旁边
伸手,猛然扯下了遮盖在上面的帷布
众人顿时瞳孔猛缩,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却见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静静地躺在车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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