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2 / 2)

门开了,李月驰站在唐蘅面前他赤着上身,虽然穿了牛仔裤,但明显是匆忙套上的——拉链上面的扣子没有扣,裤腰略略敞开,露出昨晚唐蘅没看到的那一部分腹肌

唐蘅只觉得太阳穴一跳,忍不住说:“你能不能把裤子穿好?”

李月驰扣上扣子,语速很慢:“有事吗?”

“我来还钱”

“嗯,麻烦了”人却站着没动,并没有邀请唐蘅进屋的意思

唐蘅从兜里摸出几张百元纸币,递过去

李月驰低头瞟了一眼,没接:“太多了”

“你拿着吧”唐蘅说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多少钱,懒得数

李月驰不作声,伸手抽出两张

唐蘅无奈,问他:“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

“昨晚发烧了么?”

“没”

“那就好”

“嗯——”

李月驰看着唐蘅,竟然很慢很慢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像正午的日影,透着几分恍惚的意味唐蘅愣住,下一秒,就见对方直直向自己倒过来!

他的额头很烫,浑身都烫,躺在床上时却小声说:“我有点冷”

唐蘅疾声问他:“退烧药放在哪?!”

“吃完了”

“你他妈的,”唐蘅说,“等着!”

“别走”

“我去给你买药!”

“我想喝水”

“水在哪?”

“……”

唐蘅四处寻找,只在床脚旁发现一支富光塑料水杯,空的唐蘅又骂一句:“我他妈的服了”

李月驰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目光笔直,像某种动物的目光

唐蘅迟疑刹那,说:“米酒喝不喝?”

他说:“喝”

唐蘅环住他的肩膀,帮他把上半身撑起来另一只手把米酒送到他嘴边

他悄无声息地衔住唐蘅衔过的吸管,随即开始大口吞咽,速度快到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房间里除了他吞咽的声音,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唐蘅越发觉得他像某种动物,目光像,喝米酒时也像

他直接把一大杯米酒喝完了

唐蘅忍不住问:“你多久没喝水了?”

李月驰又躺下,翻个身背对着唐蘅他身上缠满乱七八糟的绷带,伤口仍然肿着唐蘅问他话,他不应,竟是直接睡过去了也许是烧得难受,他的呼吸很快,两片肩胛骨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原来是马唐蘅想起来了不是马场里那些高大壮实、养来供人驾驭的马是山间的野马,脊背如刀,瘦骨嶙峋,只要不死,就在尘埃中奔跑,哪怕死了,也是一具坚硬的骨架

当然,他没有诅咒李月驰的意思

唐蘅从李月驰桌上拿了钥匙,去诊所为他买药退烧药,退烧贴,消炎药,能买的都买了又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十来瓶矿泉水最热的中午,t恤很快被汗水浸透

回到他家,拍拍他的手臂:“起来吃药”

此时的李月驰倒是很配合,乖乖吃了药,喝了水然后直勾勾盯着唐蘅,仿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唐蘅试着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吧?”希望别把脑子烧坏了

“我知道,”李月驰却对他笑了一下,口齿异常清晰地说,“你是唱《夏夜晚风》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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