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缨伸手接下
她垂下眼眸,想起了更久远的记忆
她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
但那个男孩主动靠近了自己
是他让自己感受到了掺杂着杂质的友情
那个男孩家世贫穷,总是哄骗她将钱财交给他
其实,她没有那么傻,她知道的但她觉得这点钱财算不得什么,也愿意给他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盯上了父亲给她炼制的灵器
她第一次反抗
在周围嘈杂的声音当中,她视为朋友的人,不仅推了自己,并且还强行要抢她的灵器
她回手,用小手狠狠地扇了他几掌,并且骂道:“你就是个小偷!”
这句话刺激到了他,他的眼睛很红,眼底又浮起些许羞愤以及阴郁,他也出手打了自己
两人互殴
自此,她和他再也没见过
她不愿见他
那段假友情深埋于心底,让她从那以后就再也不相信那些主动靠近的陌生人
直到,她遇到了修罗小队的几人
她起初是鄙夷他们的,觉得他们一个个非常装
若不是分在同一个小队,她才懒得跟他们虚以委蛇
后来,在一天天的相处中,与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有过算计,有过背叛,有过心碎,但恰恰是这些事情将他们每个人对外防御的壳敲碎,让他们走进了彼此的内心
从此,扎根生长
虞长缨回过神来,低眸望着做工精致的兔子花灯
这时,花灯老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终于抬眼望着虞长缨
只细细看了几秒,他的脸色就变了,呼吸也变得急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深藏于心底的晦暗情绪也顷刻间涌现出来
虞长缨抬起眼眸,微笑着与他对上了视线
花灯老板唇色微白,他垂下眼来,假装没有将她认出来
忽而这时,她轻唤的一声,让他浑身僵住
“贺哥儿”
花灯老板齐贺再次抬眼时,眼眶已含了热泪,他的唇瓣轻颤,欲言又止
虞长缨扯了扯唇角,“能否送我一个花灯?”
“你拿去吧”齐贺不敢看她如此既贵气又年轻的面庞,他此时心中生出了浓浓的自卑感
当年之事,是他的错
若不是他想抢她的灵器,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再见故人,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虞长缨静静地看着齐贺一会儿,旋即拿起兔子花灯,道了一声‘谢’,便牵着温玉初的手,欲要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了一道轻声
“…对不起”
虞长缨脚步微顿,她转头看了一眼齐贺
齐贺没有灵力傍身,所以他比同龄人多了名为岁月的皱纹他生得是好看的,眉清目秀,看起来就像一个正人君子
他正望着自己
如同当年初见时,他一身粗衣麻布,手里提着一盏不算精致的兔子花灯,他用那双清澈的眼眸望着自己,抿唇,小心翼翼地询问:“你要吗?”
虞长缨知他贫穷
也知道他故意靠近自己
更知道他靠近自己的真正原因
父亲说,齐贺的父亲李均是他的远亲表弟李均为人好色好赌好财,他年轻时曾经来投靠城主府,父亲也让他住在了城主府,可后来,李均屡屡借用城主府的名义犯事
父亲一怒之下,将他教训了一顿,便将他逐出了城主府,让其自生自灭
两年后,李均死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