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送他们出府时,满天星斗已亮如碎银
徐妙云忽然轻呼:“糟了,药箱忘在国公房里”
马淳拍拍腰间:“听诊器我带着呢”
“不是”徐妙云压低声音,“那包川乌还在箱底”
两人脸色同时变了川乌若被误食,顷刻就能要命他们转身就往回跑
寝室内,李文忠正吩咐老管家:“把马大夫的药箱收好……”
话音未落,马淳已冲了进来,一把抢过药箱
打开暗格一看,川乌包完好无损,这才长舒口气
李文忠何等精明,立刻明白原委:“怕老夫误服毒药?”
马淳惭愧地拱手:“是在下疏忽”
“谨慎些好”李文忠不以为忤,反而笑道,“你这性子适合行医景隆若有你一半细心,老夫就放心了”
回程的马车上,徐妙云忍不住问:“那些西洋器械,当真如此神奇?”
马淳望着窗外夜色:“各有优劣西药见效快,但治标;中药见效慢,却治本两者结合,方能事半功倍”
“那个会发光的盒子……”
“血糖仪”马淳解释道,“能测出血中糖分高低国公爷饮食需调整,少油少盐”
徐妙云若有所思:“难怪你说要忌口”
马车经过秦淮河,画舫上的歌声随风飘来
马淳忽然说:“明日我要去趟京西,看看田地”
“我陪你去”徐妙云不假思索道,“那边勋贵家的地都是皇庄在管,父亲说皇庄的管事不好相与,有我在他们不敢刁难”
月光透过车帘,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马淳看着她坚定的侧脸,心头微暖
“好”他轻声应道
……
翌日清晨,马淳和徐妙云策马来到京西皇庄
初夏的阳光洒在连绵的田垄上,远处农人三三两两在劳作,却显得有气无力
两人刚下马,一个穿着绸缎马褂的管事就晃了过来,斜眼打量着他们的粗布衣衫,“哪来的?这儿是皇庄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徐妙云上前一步:“我们是曹国公府的人,来看田的”
管事嗤笑一声:“曹国公府的人我哪个不认识?就你们这寒酸样也敢冒充?赶紧滚,别逼我叫人”
马淳按住徐妙云的手,从怀中取出李文忠的亲笔信
管事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变了,腰杆立刻弯了几分:“原来是马大夫,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马淳摆摆手:“带路吧”
管事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引路,穿过几片麦田后,马淳突然停下脚步
田埂边搭着几个草棚,十几个农人蜷缩在里面,不时传来咳嗽声
几个妇人正架着药罐熬药,浓重的药味随风飘来
“这是怎么回事?”马淳皱眉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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