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失魂落魄的年轻公子,杜鸢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道了一句:
“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说完杜鸢笑着对最后几个村人招手道:
“来来,诸位我们继续”
村民们小心的看了一眼身旁这位略显狼狈的韩氏贵公子后,就继续期盼着看向了前面分发宝贝瓦片的道长
虽然失魂落魄,不知所措,可如此怪异的一幕
自然还是吸引了那年轻公子的注意
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何这些山野村人会排队领取这些破烂瓦片
是某种结账的手段吗?
正欲上前询问
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大量马蹄声,回头一看,只见上方官道之上扬起了大片烟尘
看样子,人数上说都有近百
这样的变动也引得村人们下意识停下,纷纷朝着官道那边张望而去
他们都有预感,这队人马或许也是奔着这儿来的
果不其然,不多时,大队打着韩氏旗号的人马便风驰电掣般涌至
年轻公子只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祖父和族伯
他心下一紧,尚未来得及盘算如何向祖父交代,
却瞥见领头的族伯瞧见自己时,脸色骤然剧变,慌忙扭头去看祖父
而当族伯发现祖父的脸色竟也阴沉得可怕时,
他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复杂难言,那是年轻公子从未见过、也无法形容的一种模样
那神情中糅杂着什么?是迟来的悔恨——悔恨自己过于谨慎?还是一丝庆幸——庆幸韩氏终究无人抢先一步?抑或是翻涌的惊怒——惊怒于韩氏上下竟已离心离德至此?
年轻公子只觉自己眼力尚浅,如雾里看花,根本辨不清其中真意
他心头唯有一个念头异常清晰:今日恐将成为当今韩氏永生难忘的一刻
纷乱的思绪尚未平息,他便见族伯领着几位韩氏核心人物,步履凝重地走上前来
近前之后,他族伯朝着杜鸢深深一揖到底,声音带着一种勉力维持的沉稳:
“道长在上,青州别驾韩承,携韩氏阖族上下,特来拜见!”
杜鸢看向他们笑道:
“终于来了?”
韩承苦笑道:
“道长,我等来了!”
正如二房当家断言的那样,他也是信的
毕竟那是自己的女儿,他怎么会不信呢?
只是他觉得事关重大,必须将每一个细节捋清不然怕是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同时,为了防止其余支脉抢先,他还特意调来亲信提前封城
为的就是将一切都拖到明面上来如此,假的,他保住了韩氏基业安危真的,那依旧是他主支的大头
这不该错的,这本该是万全之法的
只是,正如其他人一样,他们都用了对自己最好的办法,可最终得来的却是一个谁也没成,只能如数错失机缘的苦果
看了一眼自己那同样脸色难看的伯父后,韩承用着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看向了这些抢先一步的村人
早该想到的,如此机缘怎会空等韩氏
是他自己夜郎自大,自以尽在掌握
一直到审问一夜,终于觉得没有差错了,去祠堂寻自己女儿,看到炸开的曾祖牌位时,他才感到了后怕
想到此处,他昨晚凭空挨了一棍的后背不由得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