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很快开了,曾巩一身半旧的长衫,面带笑容:“陆贤弟,快请进!”
其他几人不知道都在干什么,院落还挺安静的
曾巩的房间内,桌上堆满了书籍文稿
寒暄几句,陆北顾便道明来意:“子固兄,小弟此番冒昧前来,实有一事相求”
他拿出张方平的推荐信:“此乃张方平张公写给阳公的荐书,只是小弟初至东京,与阳公素未谋面,恐贸然持信拜谒,失礼且未必得见久闻子固兄乃阳公高足,情谊深厚,不知可否请兄台代为引荐一二?择一阳公得闲的时候,小弟再行登门拜访”
“陆贤弟考虑周全,确该如此”
曾巩没推脱,爽快应承:“阳公近来为修《新唐书》,常焚膏继晷,案牍公务也颇为劳形,白日确实难得闲暇不过今晚戌时一刻,青松社在清风楼三楼有一场集会,有不少青年才俊都会出席,贤弟到时候可凭玉竹禅珠入场”
倒是可以见识见识天下英雄了
陆北顾开口问道:“不知清风楼在何处?”
曾巩反问道:“贤弟可去礼部贡院交家状、解状了?”
“去了”陆北顾确认道,“便是东大街南边的那处?”
“对,从那里顺着东大街继续向西,经过西大街,在‘新桥’跨过蔡河往北走,这家正店就在蔡河与内城护城河之间的朱雀门外街上,临河而建,应该不难找若是实在找不到就寻人问问,市井百姓应该都知道”
曾巩笑道:“只是阳公性喜诙谐,又好饮,若得空而兴致高时,谈兴必浓,饮酒必醉,你可要做好喝很多酒的准备”
这能理解,毕竟是写下了《醉翁亭记》的“醉翁”阳修嘛
“好,多谢子固兄!”
陆北顾解决了这桩心事,又与曾巩交流了些备考心得,眼见日头渐高,他不敢耽搁宋庠那边的功课,便起身告辞离去
他特意提前了一阵子抵达宋府所在的街巷
遥遥望去,朱漆大门依旧紧闭,门前清净
陆北顾没有立刻上前叩门,而是在不远处寻了块干净的石阶坐下,静静等候
当未时的钟声响起,陆北顾才起身走到门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笃、笃笃”
府上管事昨晚便认真嘱咐了门房,门房见是陆北顾,不敢怠慢,直接请了进来
“有劳”陆北顾颔首致意
书房轩榭门敞,已经从午睡中清醒了过来的宋庠立于窗边,负手观鱼
宋庠闻声转身,见陆北顾气息沉稳,显然不是急匆匆地卡时间赶过来,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学生陆北顾,拜见先生!”陆北顾深揖见礼道
宋庠颔首道:“坐”
书案上,文房四宝齐备
而取代昨日试卷的,是一张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