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心猛地一跳
可陆谨川没停,步伐迈得很快
没有走正厅,没有打搅了前厅的宾客
也更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们看到温迎的痛苦与狼狈
抱着温迎从侧门离开
他额角是冷汗,内勾外翘的长眸泛着红,上车后紧紧抱着怀中女人,那一刻,害怕她离去的恐惧几乎达到了顶峰,他只能下巴搁在她发顶,颤抖着一遍遍抚着她脊背,无意识地呢喃:“会没事……会治得好的……对不起、是我的错……”
姜黎大气不敢出,在陆谨川说了去哪家医院后,猛踩油门
温迎不知这次为什么发作得这么狠
疼得她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耳边是陆谨川近乎崩溃的声音
她想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咬着唇闭着眼
“快点!”陆谨川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看着温迎嘴唇咬出血,他只能去催促姜黎
动作却极快地将自己递到她嘴边,将她破了的唇解救出来,让她去咬他
温迎恍惚中睁开眼,看到陆谨川低着头,那双素来没有波澜的冷眸宣泄出让人喘不过气的痛苦,眼睫都被水光浸湿,恰好,一滴落在她眼尾
烫得她心都在抖
又苦又涩
她甚至怀疑,是看错了吧
陆谨川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哭呢?
大概是曾经那些只有自己承受过的情绪因为此刻的疼痛而翻涌上来,她近乎报复似的咬住他送上的手,几乎尝到了血腥味
可他一躲不躲
却将她搂得更紧,紧得她能感受到他杂乱无章快要死掉的心跳
温迎忽然就没情绪了,松开了牙齿
闭着眼一言不发
直到抵达医院
陆谨川抱着温迎快步冲进去,恰好撞上刚做完手术下楼的谢琮礼
看到这一幕
谢琮礼脸色一变,跑过来:“跟我来”
陆谨川顾不得那么多,大脑思维在崩裂
可还是机械般说:“她是癌症,她很痛苦,应该怎么救救她?”
谢琮礼看出了陆谨川的痛苦,他自然认识陆谨川,也知道陆谨川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世家圈子内,一骑绝尘的独一份,生杀决断而城府手腕十分可怖,却在此刻,如此慌乱
谢琮礼定定看着他:“交给我,我是温迎的主治医生”
听到这一句
陆谨川顷刻醒神
深深看着眼前的谢琮礼
那一刻
他忽然自嘲地扯了下唇
就连……谢琮礼都比他清楚温迎的情况
他多失败?多……可恶可憎
谢琮礼带着陆谨川将温迎安置在病床上
温迎现在晕过去了,眉头都是紧皱着的
陆谨川不愿意离开半步,谢琮礼也理解他的心情,弯腰给温迎做基础检查,边说:“她生病挺久了,如你所见,她的情况很严重,是晚期,都自己扛过来了”
陆谨川看着温迎苍白的脸
如针扎般,呼吸都灼烫:“她吃了很多苦……是吗”
谢琮礼头也没抬:“确实”
说着
他抬头看向陆谨川:“她差点就摘除了子宫,而她孩子没了这件事,亦是因为,她的病情不允许,孩子没了她比谁都痛苦,陆总,你似乎还在埋怨她是吗?”
陆谨川绷着唇,眼底酸疼得要命
谢琮礼顿了顿,才不得已缓缓说:“那个孩子,不是她想打的,是那天她出事了,有人要害她,而你,也在那天她苦涩难言时……怪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