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多零丁和叶孛麻都支援了种谔一千多兵,都能算得上是精锐,装备齐全可这批党项人指挥起来却是阻手阻脚,要不是种建中和一众宋军将校在前面的奋战,加上种谔留在手中的底牌押阵,中军这边应该是第一个退败的不过现在却是右翼的阵线退后太多了辽军的前部,离叶孛麻的大旗只剩百十步
“叶孛麻支撑不住了!”种建中的心提了起来
“不,他还能撑得住”种谔说道,音调没有一丝改变
一声长号直冲云霄,从叶家将旗下冲出来了一队具装甲骑,骑手全副武装,连战马的前胸都挂着一块如盾的甲片只有两百不到的样子,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击溃了迎面而来的辽军
人马皆着甲的具装甲骑,总是一支骑军中最精锐的部分,叶孛麻分明是将老底都拉了出来
“高遵裕做得好啊!”种谔夸了一句远在京城的老对头,
党项人也在拼命了对他们来说,不胜即死如果这一战赢了,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万一败了,难道还能退回青铜峡去?那时候,宋人说不定会将他们的头颅送去辽国,请耶律乙辛消火
在装备上,辽人比起党项人并不占据优势,远远输给宋军在最精锐的骑兵上,宋军和党项军稍逊一筹但整体实力却不输连老弱都征发起来的三万头下军只是仗打到现在,辽人的伤亡可能更大一点,但兵力少了三分之一的大宋党项联军却很难比辽军支撑得更长久
“看出了些什么没有?”种谔还有心关心侄儿在这一仗中学到了什么
“骑兵不是这样用的”种建中摇着头
百里为期,千里而赴,出入无间,故名离合之兵骑兵应当觑准敌军的弱点呼啸而来,远飙而去,不应该是在战阵上聚成一团的厮杀也就是当学习辽人的战法,而不是将骑兵当成步卒来使用
“战法若学着辽人,打起来那就是有败无胜了眼下的对阵厮杀,倒是辽人更吃亏一点不把兵力克扣到两万,耶律余里岂会出来迎战?”种谔话声突地一顿,接着立刻陡然高了起来,“仁多也开始拼了!”
辽军的右翼正在溃退,在叶孛麻打出了最后的底牌之后,仁多零丁也将他手上的具装甲骑都放了出来来自左翼的喊杀声一下高了十倍,整整三个百人队,抓住了辽军阵线上的一个小小缺口,直冲而上如热刀切开牛油,迎面的辽军纷纷退避,给狂飙突进的他们让出一条路来而躲避不及的,便在锋刃之前被斩得粉碎
大公鼎就在乱军之中,竭力想要维持住战线的稳定渤海人在辽国中,算是战力最弱的一支他率领本部对阵宋人左军,支撑到现在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大帅,我去帮把手两百人就够了!”
“迟了”方才一瞬间的兴奋消失无踪,望远镜的镜片紧紧压在种谔的眼眶上,攥着镜筒的手青筋浮凸,“我给你五百人也没用”
耶律余里的中军出动了,奔出去救援大公鼎和他的渤海兵仁多家具装甲骑的冲击,也如同冲入雪中的马车,速度一点点的慢了下来,很快就被见势不妙的仁多零丁收回去了
辽军也在收回战场上的军队,混乱的中军在种建中回过气来之前,已经变得泾渭分明后撤一步的辽军用马弓将追上来的宋人及党项人拒之门外
“不要追了!”
种谔发布命令他留下的预备队纷纷上马,上前接应战场中的袍泽们回来激烈的战事稍稍平息了一点,双方都需要有一个喘气的时间
这是一场决战是事前难以想像的漫长不过论起韧性,种谔相信他手下的士兵要远远超过辽军看看天色,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重新稳住阵脚之后,还能再继续进攻
必须要有一个胜负出来!他绝不会答应就这么结束这场决战!种谔决心要赶在吕惠卿的命令到来前打赢这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