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
眼看辽军越来越近,韩钟心急如焚
炮弹填进炮膛,被推杆压紧,炮兵们排在火炮后侧,向炮长报告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发射
一分钟的时间,辽军的骑兵推进了一里半,而炮兵阵地上,第一门火炮已经准备完毕
炮长没有再请示韩钟,自由射击的命令早已下达
引线点起,一点火光深入炮膛
轰
轰
只射出了一炮,却有两个声响仿佛回音,却又绝不是
韩钟立刻来回寻找,第二门火炮究竟是哪里射出
很快,他就发现隔了一里多地,一片灌木林后,不知何时点起了灯火
在那里?!
轰、轰、轰……
眼前才射出第二炮,远方却连续五六记炮声传来
还有一处,那是在中军右侧的隐蔽之处,也多了一片灯火而火炮的光焰,比灯火更加显眼
两处
什么时候又设置了两处炮兵阵地?!
韩钟与陈六面面相觑
之前根本没有声息,甚至连亮光都没有他们在高地上站了半天,完全都没有发现,那两处竟然埋伏下了一群炮兵
莫名奇妙的情况,甚至连这边的炮兵们都慢了手脚
“听到没有!”陈六摆出一副早有所知的态度,放声道,“那是太尉安排下的伏兵!埋伏着就等辽贼来!”
韩钟警醒过来,呵斥道,“手别停,不要输给他们!别让本官到了太尉面前,没脸给你们争功劳”
阵地上,火炮发射再一次加速
而另外两处火炮阵地,射击的频率却一点不输给韩钟这里,火炮的数量也相当,甚至更多
三处火炮阵地上,六七十门火炮同时开火,炮声此起彼伏,连绵如河水滔滔,持续不断地轰鸣,宛如壶口瀑布旁的声浪
韩钟轻呼了一口气,稍稍放松一点,但又紧张的关注起火炮射击的结果如果炮击效果不彰,说不定辽军还能冲击到中军
“是安肃城里的火炮”陈六走过来,充满了敬意,“王太尉果然是早有所备了”
他们所不知道的,与定州军同时出发的火炮有五十门之多,与王厚一同抵达安肃军的则只有十八门,但安肃城中,还有七十余门火炮,因为拆卸困难,并没有参与到之前的炮击战中
不过当官军开始攻击的时候,战场两侧的隐蔽处,那些火炮一门门的被运了过来,布置好了射击阵地,连同三千余人守护
辽军在绕过侧翼突击中军的时候,却把软肋暴露在了这两部炮兵的眼前
众炮齐鸣,炮弹呼啸而来,如银河倒泻般的进击陡然间乱了秩序,千军万马敲出的进军鼓点错了节奏,浩浩荡荡无可阻挡的气势随之烟消云散
中军方向,王厚特意留在身边的神机营已经展开了队列正当面一排焰光亮起,枪声响彻云霄,还在奔驰的辽骑犹如撞上了墙壁战马嘶鸣,人声鼎沸,眼看着王厚的将旗触手可及,却再也无法前进
三支突击中军的辽骑被挡了下来,中军无忧,炮弹的落点开始向外延伸,不断落向辽骑,镇守后方的预备队急急赶来,战局转眼之间又再次倒转
无法冲破防线,突袭的辽军后撤了,预备队的骑兵追了下去,没多远就停了下来,不敢冒险了
被缠定在最前线的主力都回来了,包括两翼和中军,与辽军一番纠缠,加上之前的爆炸,锐气已失,这个夜里,是打不下去了
夜幕下的战斗,辽军御营的主力始终没有出动,王厚无法彻底放开手脚后半夜的精力都放在了刚刚爆炸过的营垒中
王厚派了许多人,将里面的伤员,以及能找到的尸骸都搜集了回来但他没有进驻其中
爆炸后的营地遍地疮痍,谁也不敢贸然进驻不经过几次搜检,谁能保证里面没有埋藏着几百几千斤的火药?
只是两座营垒都卡在通向天门寨的主要道路上,一条是铁路,一条是旧官道从旁边绕过去,穿过一片片田地、丘陵,在行动上绕行会消耗太多时间
故而王厚放弃进驻营垒后,兵没有退回到安肃城,而是在早前的火炮阵地扎下营盘,防止辽军偷袭,并派人去细细检查两座营地,以保不会再有没有引爆的炸药
天光放亮,夜色褪去,一夜的喧嚣终于收止相隔只有五六里,天门寨遥遥在望
王厚坐在帐前,两边将领罗列,韩钟立于队尾
“可怜乙辛,一国之君,不能决胜于战阵之上,竟然只能使用这种小伎俩了辽国……这是要完了”王厚啧着嘴,感慨着,却没有投入多少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