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霄年轻,又脸皮薄,压根不经逗,一张脸顿时通红,“你,你乱说什么,你,你采访不采访……”
罗霄脸红脖子粗解释,许烟笑着打断他的话,“不逗你了,跟你无关,只是忽然觉得,之前是我太自以为是”
罗霄余下的话噎住
许烟继续说,“我之前想,非黑即白,徐老师既然不是别人口中的那样,就应该站出来为自己澄清,但这两天我突然觉得,是我还不够通透,人活一辈子,有时候,似乎,也没必要解释什么……”
罗霄不说话
许烟挥手,“好了,再见”
说罢,许烟又补了句,“有机会再见”
许烟的突然‘放手’,打的罗霄措手不及
罗霄眼巴巴的看着许烟离开,垂眼看向手里的白玫瑰,神情不自然回画室
他回到画室的时候,徐蕊正在一幅画前出神
画里的主人公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蹲在一条河边嬉戏,天真无邪
可细看,那条河是黑色的,里面湍急涌流
徐蕊一条系脖香槟色长裙,双手环胸,余光扫到罗霄,头一偏,落眼在他手里的白玫瑰上,轻挑眼尾,“嗯?”
罗霄脸上红晕本就没散,被徐蕊这么一看,脸再次通红,把手里的玫瑰花往前递,“许,许记者送的”
徐蕊轻笑,“她人呢?”
罗霄如实回答,“走了”
徐蕊伸手接花,罗霄又说,“她说她今天回程,不准备再采访您了……”
罗霄把许烟的话一字不落说给徐蕊听
徐蕊静静听着,没作回应,指尖捏住花束里的贺卡拿起来——愿你如烟花般绚烂,又怕你如烟花般绚烂,思来想去,只能祝你肆意绽放
罗霄碎碎念说了一堆,见徐蕊盯着花束里的贺卡出神,闭了嘴
这张贺卡他刚刚也看到了
但他看不懂
什么叫‘愿你如烟花般绚烂,又怕你如烟花般绚烂’
罗霄正费尽脑子思考,徐蕊这边已经开口替他解惑,“你说烟花在什么时候最绚烂?”
罗霄不假思索回答,“黑夜啊”
徐蕊笑吟吟,“是啊,至暗时刻,烟花才绚烂”
罗霄,“……”
罗霄顿时明白了许烟这句话的意思
希望徐蕊如烟花般绚烂,但是又不想她身处于至暗时刻
最后因为无可奈何,只能祝她肆意绽放
徐蕊把许烟的贺卡收起,转身回休息室,边走边说,“罗霄,给许烟打电话,我同意她的采访了”
徐蕊说完,唇角弯笑
接到罗霄电话的时候,许烟刚到酒店准备办理退房
“什么?”
罗霄,“徐老师说同意你的采访了”
许烟工作态度向来端正,尽责尽职,“我现在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许烟走到前台没办理退房,而是办了续住
半小时后,许烟再次出现在徐蕊的画室
只不过她刚停好车准备往里走,就碰到六七个鬼鬼祟祟戴着鸭舌帽又戴着口罩武装严实的小年轻
不等许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其中一人已经拎了一桶油漆朝画室的门泼了过去
紧接着,其他几人也纷纷效仿
几人越泼越兴奋,嘴里还念念有词
“真恶心,道德败坏,还是知名画家呢”
“还资助贫困山区的孩子,也不怕教坏小孩儿”
“让她退圈,恶心,她要是不退圈,我们就天天来”
几人正打着正义的名义越泼越起劲,身后响起许烟清冷的声音,“你好,我要报警,我在徐蕊画室门口看到有人蓄意泼坏往画室泼油漆,疑是骚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