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队大家都去,如果因为我是你儿子,就让我留在府里,让其他人怎么想?人家也有父母亲人,也有妻子儿女”
“我要是不去,会影响爹的公正形象”
顾怀山说不过他:“回去收拾行李”
经过几天行军,来到山匪藏身之处附近的城镇,派斥候前往打探消息,根据斥候收集回来的消息,顾怀山进行了部署
亲卫队被派去埋伏在山匪最有可能逃窜的方向进行阻击,务必不放过一条漏网之鱼
黑夜来临的时候,大军发起攻击
山匪没有丝毫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瞬间四散逃窜
他们还想像以前一样,准备往连绵不断的大山里钻,等朝廷的官兵走后,再回来重操旧业
可这回显然不能让他们如愿,撤退的各个方向都有伏兵,数千乌合之众,在五千朝廷正规军面前,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一晚上,喊杀声震天,还没到天亮,战斗就已经结束
山匪死了三分之二,活捉三分之一
整个山头都充斥着血腥味儿,风一吹直往鼻子里钻,令人欲呕
但无论是被杀的还是被抓的,都是山匪中最底层的存在,是后来从各处吸纳来的乌合之众,甚至有一些是逃难的百姓
真正的山匪头子,也就是第一批占山为王的那几十人,早就跑了
亲卫队的运气怎么说呢,都不知道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
说运气好,是因为土匪头子正好往他们埋伏的这个方向逃窜,按照现代的说法,这就是行走的五十万,妥妥的功劳
说运气不好,这是因为他们亲卫队就十来个人,往这个方向逃过来的土匪有二三十个
这二三十个,还是被朝廷重金悬赏,通缉了许多年的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个个手上都是真功夫,每个人手上的人命,比亲卫队的人数只多不少
所以这回,到底是立功还是送命,是真不好说
当然,到手的功劳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就算任务再困难艰巨,也不可能当逃兵
顾长清当先就扑了出去,其他人不甘示弱,纷纷找准对手,也扑了过去
一场大战瞬间展开
土匪头子虽然有强有弱,但再弱也有真本事在身,不然也不会被通缉那么多年,朝廷硬是抓不着
但是顾怀山的亲卫队员,就真的是良莠不齐,有顶尖高手,也有像顾世子这般,连日常基础训练都完不成的废物
而这样的废物还不止一个
徐念之被土匪打的节节败退,比顾长清这个基础任务都完不成的废物还不如
亲卫队其他成员,每人平均三个对手或以上,根本脱不开身上前帮忙
徐念之不出意外受了伤,被土匪头子一刀砍在背上,瞬间血流如注
他吃痛,分神间,腿上又被砍了两刀
徐念之倒下了
土匪并不打算放过他,只打算斩草除根
所以手里的刀毫不留情,重重劈下,直接砍向徐念之的脖子
危急时刻,顾怀山赶到把他救下
土匪眼看自己跑不了,便发了狠,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要和顾怀山同归于尽
那一刀,顾怀山原本是可以躲开的,可是吓傻了的徐念之,紧紧抱住顾怀山的腿……
顾怀山躲避不及,勉强避开半个身子,把手里的剑送进对方心口,自己也被砍掉一只胳膊
对方垂死挣扎,胡乱挥刀,又在他腰上腿上砍了几下
顾怀山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
温热的血喷洒而出,兜头洒在徐念之脸上,徐念之吓得尖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此次剿匪大获全胜,安乐侯顾怀山却落下残疾,朝廷论功行赏,赏赐不少金银珠宝
但是外面的传言很不好听
“五千人打一千多人,安乐侯还受这么重的伤回来,可见他真不是带兵打仗的料”
“就是,这还只是剿匪,要是真的和邻国开战,顾侯爷这般容易受伤,还怎么胜仗?”
安乐侯祖上积攒下来的英武名声,因着这一次的剿匪事件,开始败了
消息传到顾怀山耳中,自清醒以后就时常沉默的安乐侯向朝廷上折子请辞,把爵位传给世子顾长清,皇帝同意了
顾长清收到承爵旨意这天,顾怀山提出去庄子里养伤,那个庄子,就是前世原主养伤的庄子
顾长清亲自把人送到庄子上,告诉他徐念之的消息
徐念之残了,又被当时淋了一头一脸的血吓傻了,如今精神失常,成天神神叨叨,叫嚷着要认祖归宗,自己才是安乐侯
顾怀山手里茶碗掉落,目光里满是疲惫,问顾长清:“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原主被骗了一辈子,到死了以后,灵魂久久不散,跟在他们身边才发现真相
顾长清:“一直都知道,毕竟你做的这么明显”
“你说要管教我读书,却把我打的半死,重新丢给小张氏不闻不问”
“你明知道小张氏不安好心,要捧杀养废我,却当做不知道,任由她这么做”
“你明知道小张氏面甜心苦,虽然不敢在吃穿用度上苛刻我,但是在精神方面打压我,驯化我,却视而不见”
“你明知道小张氏在外疯传谣言败坏我名声,说我不务正业,担不起侯府世子之责,却只当耳朵聋了,什么都没听见”
“你明知道小张氏母子和张子玉合谋,要害我性命,抢夺世子之位,却当做不知道,任由我被他们算计……”
“如此桩桩件件,哪一件你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当年我娘守孝三年,侯爷一直等我娘亲孝期满后才大婚,当真是因为侯爷对我娘情深义重,不离不弃吗?”
“并不是!”
“而是你想要悔婚迎娶的白月光家中忽然出事,成了官奴”
“侯爷为了白月光,让我娘做挡箭牌,营造自己情深义重,不离不弃的形象”
“我娘婚后三年不孕,侯爷不纳小妾不睡通房,是因为早两年就和白月光生了孩子”
“所以那个孩子今年十八岁,我今年十六岁”
“我娘病重去世,侯爷本想将白月光偷梁换柱,改换身份接进侯府,谁知张家铁了心要把庶女送进来当继室”
“于是,侯爷便借刀杀人,让小张氏这个继母对付我,事成之后,在拿着小张氏谋害我的证据,把人休回家”
“到时候我出了事,顾承安有一个谋害原配嫡子被休弃的母亲,失去承爵的资格,正好可以给白月光的孩子让路”
“侯爷把人带回来,只说是从旁支过继的孩子,记在我娘名下,这样就成了嫡子,可以光明正大继承爵位”
“再将白月光改头换面娶进门,如此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团团圆圆”
“侯爷,我说的对不对?”
顾怀山闭了闭眼睛:“是我小看了你”
顾长清:“父子一场,我向来喜欢成人之美,侯爷既然对白月光念念不忘,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帮侯爷达成心愿”
顾怀山:“你要干什么?”
顾长清:“当然是让他们都过来陪侯爷,正好你们父子也可以一起养伤”
顾长清把徐念之和他生母,以及顾承安一起送到庄子上,更安排三人在一处养伤
从此鸡飞狗跳,热闹极了
后来某一天,庄子上有人来报,顾怀山几个全都死了
原来是顾承安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落到这步田地,都是因为顾怀山的算计,他想要给白月光母子铺路,就害了他和小张氏母子二人
于是,寻来耗子药下在饭食当中,和他们同归于尽
至于他一个四肢残废的人是怎么寻来耗子药,又是怎么给人下毒的,顾长清笑而不语
何必在意那么多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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