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怡沉声说道
“首先,如果是蓬莱门人寻到了薛寒梦,那薛寒梦肯定会在他进来之前,告知薛傍竹死前留下的话”
“如果此人实力足够,足以在瀛洲面前保住薛寒梦,那自然可以进来拿走她留下的遗藏”
“而若此人实力不济,又没有在意薛寒梦的告诫,那他很可能就是像我这种,急于对瀛洲复仇的门人”
“薛傍竹并不想薛寒梦被牵扯到瀛洲的事情里面,如果来的人有能力保护薛寒梦还好说,如果没有……那就一样会死在此处”
“这,就是薛傍竹留下的第三道后手”
说完之后,郑怡一声长叹,半晌都没有再开口
时移世易,人心易变
五十年过去,即便是当年从蓬莱逃出的门人,也早就被岁月雕琢成了另一个样子
当年蓬莱灭门,薛傍竹是亲身经历者……对于郑怡来说,死的只有母亲;而对薛傍竹来说,死的是几乎所有同门、师长、亲朋
可她依然做出了这种选择
这让对同门一直抱着美好幻想的郑怡,如何不失望,如何不觉得颓丧呢?
李淼也无意去打断她的沉思,转身迈步走到了石室最里面的石壁旁,上下打量了一番,抬手在石壁上摸了摸,在与腰身齐平的高度上抽出了一个暗格
里面躺着一本册子
这册子是用羊皮硝制而成,经过数十年的存放,也只是边缘稍稍泛黄翘起只是这羊皮毕竟不如纸张薄,这册子也不厚,约摸只有十几页的样子
在册子的封面上,留下了薛傍竹用剑尖刻下的一句诗
李淼扫了一眼,便撕下了封面,甩手扔到了郑怡面前
“这薛傍竹,倒也没有你想的那般无情”
郑怡伸手接下封面,一时不解,刚要开口询问,目光却扫过了那卷封皮
她怔住了,伸手抚摸着封皮上的剑痕
当年薛傍竹逃出蓬莱的时候,已经是两路天人的境界,剑法已经是举重若轻但这封皮上的剑痕,却是每一道笔画,都超出了原本的格局,穿透了羊皮的背面
即使隔着数十年的时间,郑怡也能感受到薛傍竹刻下这句诗的时候,手正在不住地颤抖
她轻声念了出来
“雪声偏,傍竹……”
“寒梦……不离家”
“薛傍竹,薛寒梦”
“原来如此……”
郑怡鼻子一酸,将那卷羊皮捂在了胸口,仿佛终于解脱一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没有忘记蓬莱”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郑怡将那羊皮在手心中仔细展平,翻了过来,终于在背面找到了她想知道的东西
“我知道你的名字了”
“郑婉”
而李淼也翻开了那卷册子的第一页,只是看了第一眼,他就陡然笑了出来
在这册子的第一页上,只写了四个字
“意境”
“玄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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