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嗅到了血味儿”胡进咽了一口唾沫,谨慎低语
罗彬稍稍闭眸,再睁眼,顺着那股诱人气味的吸引,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不多时,他便停在了一处房门前
门,是虚掩着的
屋中有人
他暂时还没看见人,只是血味儿变浓了
以及,邪祟化后,他冥冥中就能感觉到人的存在
这完全是本能
罗彬将门推开了,这期间,他另一手按在腰间,随时做好了动手的防备
光源,来自于胡进手中的电筒,照射在了屋内一处角落,照射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个女人,衣服上有很多脏兮兮的脚印,污垢
随后,光落在了女人的脸上
女人本能地抬起手来,遮挡住眼睛,只留下指缝能虚看
就这一眼,罗彬瞳孔猛然一缩
就这一眼,那女人呆呆的看着罗彬,手随之放了下去,满脸的错愕,茫然
黄莺,哭了
她不敢哭出声音,赶紧捂住嘴
脸上的伤痕,让她稍稍吃痛地哼了一声
罗彬不知道怎么说,一时间,他内心的感觉很压抑,很沉闷,还带着一股浓郁的不适应,以及那一股快要抑制不住的怒意
是,他和黄莺没有更多的关系
可他毕竟穿了黄莺的衣服,吃了黄莺的点心,喝了黄莺炖的汤
黄莺,居然被人打成了这样?
胡进脸色同样有些难看,低沉说:“宋家都是一群疯子么?女人也打?不说怜香惜玉,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也能下得去手?”
“三爷爷死了”
黄莺格外哽咽地说
“冯家的所有吃喝用度,哪怕是药,都被宋天柱拿走了”
“宋天柱,还拆掉了三成符,这相当于破开了冯家的保障”
“我不知道你留下的符阵有没有用,我不知道外公,二爷爷,五爷爷他们是否还活着”
“我不知道……”黄莺声音还是小的,可她好痛苦,好难过,即便是声音很弱,却一样泣不成声
罗彬眼皮一跳再跳
“你要是晚半天离开,那该有多好”
黄莺这最后一句话,透着一股惨然
当然,不是幽怨,不是埋怨,她没有将这件事情归咎怪罪在罗彬的身上,她只是难过,难过这时机不巧,不合适
罗彬心头的闷堵却更强了
正因为他听得出来语气,听得出来其中的不怪,他就更压抑
是啊,他都等了那么多天了,怎么不多等半天?就着急忙慌地走了?
胡进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往前走了两步
黄莺的腰间是拴着一根细铁链的,铁链另一头在床上
因此,她走不掉
胡进目光是盯着铁链,那架势是想将其弄断
同时,他低声问了一句:“湛晴呢?酉阳呢?活着吧?”
黄莺抿唇,低声说:“活着”
胡进顿松了口气,道:“那应该没事,我相信罗先生的符阵,他都能找到你,你是换地方了吧?”
黄莺一愣,她点点头
“那冯家肯定还安全的,罗先生非常人”胡进走到铁链旁,伸手用力拽了拽
“罗先生,得你来劈开,我们带黄莺姑娘走,不需要任何风险,能安然无恙地离开了!”胡进沉声说
罗彬这才走到床旁,摸出来了剔骨刀,正要将铁链弄断
偏偏,一阵脚步声响起
胡进脸色陡变
罗彬抓住胡进的肩头,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紧接着攥着胡进,拉他一起到了床底下
黄莺本来是站在床边的,她赶紧坐下,刚好用双腿挡住了一些床下
吱呀声响中,房门开了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此人并非是宋天柱,而是一个生面孔,罗彬没见过他
那男人长得是仪表堂堂,眉目更透着一阵阵心疼,第一句话就说:“哎,这爱挨千刀的宋天柱,莺儿,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