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六姑娘手下有几千人,就连燕郡的汤郡守也要忍气吞声我们时家开门做生意,断然不能和裴六姑娘交恶”
这个少年,今年十八岁,面容端正,身体康健,正是时砾,如今的时家少东
时砾比时砚只小了三个月,自小和时砚一同读书学账目打算盘时砚东奔西走打点家业经常带着他在时家的旁支子孙中,是最聪慧的一个
时老太爷先瞪一眼过去:“怎么还叫伯祖父?”
时砾只得改口:“祖父请听我一言我们时家在燕郡经营百年,才有了现在的家业我们是商户,开门做生意,谁出银子我们就卖谁粮食祖父何必为了和堂兄怄气,将大主顾拒之门外”
这话听着就顺耳多了
时老太爷面色缓和了一些:“八成粮价太低了,至少得九成”
时砾道:“八成也不少了我们粮仓里的粮食,都是之前平价的时候囤的八成粮价也有赚头就当是卖个交情给裴六姑娘有一点堂兄说得没错,裴六姑娘势盛,要不了两年,或许就能占了燕郡我们时家一直给裴家村送粮,这份善缘,应该延续下去”
“我去一趟,和堂兄面谈这一笔买卖就照着八成粮价如果以后裴家村再买粮,得照着日后的市价来谈”
时老太爷从鼻子里哼一声,仍然没好脸色,却也没反对
时砾暗暗松口气,骑着马去了昌平县城在五日之期内赶到了时砚面前
时砚挥挥手,让董大郎董二郎去门外守着时砾也将身边人打发出去
“堂兄,你可是将伯祖父气得不轻”时砾低声道:“你走了之后,伯祖父接连骂了你半个月”
时砚叹了一声:“我也不想闹到这一步可祖父实在固执,我说服不了他,想去裴家村,只有这一条路了”
“时砾,你代我好好孝敬祖父”
时砾叹息声比时砚还要悠长:“堂兄,伯祖父是在和你怄气较劲,所以才让我过继我替你守着时家,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过继不是玩闹”时砚正色道:“祖父已经开了祠堂,将你的名字记在嫡支,让你做时家少东以后,时家的家业就是你的”
时砾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堂兄,你当日和我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这是权宜之计,让我先挺身而出,哄着伯祖父等伯祖父消气了,你还会回来我这才答应你的”
时砚坦荡应道:“我不这么说,你哪里肯应我既然离了时家,投奔裴六姑娘,以后我就是裴六姑娘的人生死也好,富贵荣辱也罢,我都和她在一起”
时砾:“……”
时砾霍然起身,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愤愤挤出几个字:“堂兄,你怎么能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