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放心,三玄观先捐,他们自然会跟上”赵焕笑道
谈完庙会的事,赵焕又提起了那些孤儿
“大人,小师叔供养着十四个稚童,里头九个娃已经该读书了,想请大人引荐个好先生”
清善沉吟片刻:“南巷的祝先生为人正直,只需打点好孝敬,定会收下本官可以为这些孩子提供课本”
苏瑾大喜过望,正要道谢,却见清善又咳嗽起来这次比方才更加剧烈,连脸色都涨红了
“大人!”苏瑾和赵焕同时惊呼
“无妨,老毛病了”清善摆摆手,“这些日子为银矿的事操心,又要应付那些流民,难免有些劳累”
“大人何不休息几日?”赵焕劝道
清善摇头:“哪有那个闲工夫?朝廷催得紧,流民又闹得凶这银矿,开也是死,不开也是死啊”
苏瑾默然她想起在外游历时见过的那些矿工,个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开矿确实能为朝廷带来收入,可那些在矿井中劳作的百姓,又该如何?
“赵道长,随我去后院看看那些账目吧”清善站起身,“苏道长在这里稍坐”
待赵焕和清善去后院议事,苏瑾独自坐在厅中窗外的风声渐大,雪花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朝廷复开银矿,民不聊生;官府想帮却囊中羞涩,富户们又各怀心思这世道,当真是开与不开,全是老百姓遭罪
一个衙役端着热茶进来,见苏瑾望着窗外出神,轻声道:“道长,这雪越下越大了”
苏瑾回过神来,接过茶盏热气氤氲中,她似乎看到了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流民,那些在矿井中挣扎的矿工,还有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
她轻叹一声,起身整理道袍既然如此,那就从自己做起吧一点一滴,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后院传来清善和赵焕的谈话声,夹杂着纸张翻动的声响苏瑾走到窗前,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三玄观的香火钱虽不多,但若能帮助一些人渡过难关,也是好的至于那些孤儿,更要好好培养,让他们将来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在窗台上积了一层苏瑾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这个冬天,注定不会太平但只要还有人在努力,就总会有希望
外面又传来一阵喧哗声,想必又是有流民在闹事苏瑾站在窗前,看着衙役们匆匆跑过她知道,清善一定又会去处理,即便他已经病得不轻
天色渐暗,清善站在县衙门前,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寒风裹挟着细雨拍打在脸上,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喉咙深处传来一阵痒意
“咳咳……”他用手帕掩住嘴,低声咳嗽风寒还未痊愈,但眼下的事情不容耽搁
“大人,要不要先回去歇着?”师爷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清善摆摆手,“派人给县城的地头蛇和富商送请柬,明日本县要在酒楼设宴”
“这……”师爷欲言又止
“去吧,就说有要事相商”清善的语气不容置疑
师爷应声而去,脚步匆匆消失在雨幕中
次日,清善强撑着病体出席宴会酒过三巡,他放下筷子,神色凝重地环视众人
“诸位,想必都看到了城中的乞丐越来越多这些都是因灾逃难的百姓,若不妥善安置,恐怕会……”
“大人说得是”孙老爷放下酒杯,“只是县衙库银有限,这事确实难办”
清善叹了口气,“三玄山的道长已慷慨解囊,捐了五十两银子只是……”
“道长都捐了,我们这些在县里吃饭的,岂能袖手旁观?”一位乡绅站起身,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其他人见状,纷纷解囊相助有的出银子,有的出粮食,还有人愿意提供住处
酒席散后,清善回到衙门,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