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这事您得给我们评评理”孟父坐回原位,急切地说道,“三郎当初领走林杨那会儿手上可拿着文书呢,说好孩子学成就送回来,现在怎么又要带走?”
堂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孟秋
“我反悔了”孟秋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这话一出,堂内顿时一片哗然有人惊讶地张大了嘴,有人皱眉摇头,更有人愤愤不平地拍起了桌子
“你!”孟父猛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这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
“为什么不能?”孟秋冷笑一声,“我把他养大,教他医术,在山上他孝顺师长,友爱同门可下山才两个月,就被你们折磨得不成人样”
“三郎,你这话就不对了”孟父急忙分辩,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们家是穷,但也没亏待过他啊”
“没亏待?”孟秋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让他住牛棚,吃饭都避着他,他出去给人看病挣的东西都进了你们的口袋这就是你说的没亏待?”
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哭声,孟母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哭得红肿:“我嫁到孟氏这么多年,操持家务,伺候公婆,还要下地干活现在倒好,反被你说成了后母?”
她一边哭一边转身对着孟父就是一通拍打:“你是死人吗?让人这样说你媳妇?”
孟父低着头,一声不吭,任由她发泄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的
“行啊,”孟秋冷笑道,目光如刀般锋利,“你们要是觉得委屈,现在就可以去死,我给你们超度,保证来世投个好胎”
这话一出,孟母顿时两眼一翻,“哎呀”一声就晕了过去
孟父连忙扶住她,老泪纵横:“三郎,你非要把事情做绝吗?”
“做绝?”孟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痛楚地看着他们,,“我倒要问问,是谁先把事情做绝的?林杨的生母的坟,你们几年没去看了?草都长得比人高了吧?”
这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戳中了孟父的痛处他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堂内的气氛更加凝重,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清微见势不对,连忙上前按住孟秋的肩膀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是林杨的一点心意,就当是他尽最后的孝心”
银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映照在众人的脸上
孟父贪婪的看着那锭银子,声音有些发颤:“这是每年都有吗?”
“你还想要每年的?”孟秋一把将银子揣进怀里,声音里充满了讥讽,“真是贪得无厌!”
堂内的气氛越发紧张,族中的长辈们面面相觑,有人叹气摇头,有人低声议论孟族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手中的旱烟也忘了抽
最终在清微的调解下,孟秋还是把银子给了出去这一锭银子,不仅仅是钱财,更像是斩断父子情分的利刃银子从他手中滑落的那一刻,仿佛连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碎
临走时,孟父还是忍不住喊住孟秋:“三郎,让林杨有空回来看看……”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期盼,几分哀求,却换来孟秋冰冷的回应
“省省吧”孟秋声音里带着决绝,“你这样的父亲,不配再见他”
孟秋轻轻拂去衣摆上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有,你们可别忘了,我家那块老地、种菜的园子,在场的每家都分了去那些地,可都是我爹娘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