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皇后所言,女子点头:“正是那黄符虽然能窥人心,却也只能看到表象人心如海,深不可测,有时连当事人都看不清自己的本心,何况是外物?”
朱景轩若有所思
他紧紧盯着手中捏着一份厚厚的单子,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这个突然闯入皇宫的女子,不仅没有丝毫惶恐,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倒是了解”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唇角微微上扬
女子站在大殿中央,丝毫不为这威压所动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没见过大场面也听说过啊,观史即可”
“你是在说朕是猪?”朱景轩眯起眼睛,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这番话确实是君上亲口所言”女子不慌不忙地回应
朱景轩本该动怒,却忽然觉得有趣这个闯入皇宫的女子,胆大包天却又机智过人他踱步走到龙案前,指节轻叩桌面
“大胆!”一旁的太监尖声呵斥,“竟敢如此对陛下无礼!”
朱景轩抬手制止了太监继续说下去他晃了晃手中的单子,“你得将这批粮草布帛与银两全数上缴?”
“正是”女子的声音清亮,在大殿中回荡
“为何不去地方衙门,反要冒险入宫?”朱景轩目露精光,“这笔财富不小,任何官员收到都会欣喜若狂,定会为你请功朕也不吝赐你个员外郎当当只是...”他顿了顿,“私闯皇宫可是死罪,功过相抵,恐怕过错更大”
女子轻哼一声,目光直视着朱景轩,“我把钱送你,你送我官,这摆明是明码标价卖官啊?太祖高皇帝若是知道,怕是要气得活过来”
“送你官职你还不乐意?”朱景轩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我可不想被人记入史册,骂我是奸佞,开创了朝廷明码标价卖官的先河”苏瑾的声音依旧平静,“虽说前面已有不少人这么做,但我可不想背这黑锅”
朱景轩听出她话中有话,面色微沉,“论卖官鬻爵,我大明如何比得上前朝?宋朝、唐朝哪个不是如此?”
“陛下为何只学他人的过错?”苏瑾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唐朝的气度,宋朝的经济,元朝的疆域,这些难道不值得学习吗?那些腐朽的东西,不该改掉吗?学历史不就是为了避免重蹈覆辙?”
身侧的孙皇后频频颔首,对这个胆大妄为的闯入者竟生出几分好感她轻轻拉了拉朱景轩的衣袖,小声道:“陛下,这位虽然无礼,却颇有见地,又是来献礼的,不如网开一面?”
朱景轩瞥了皇后一眼,“皇后莫要被她三言两语就骗了去这等人,最是善于花言巧语”
“陛下,小人向来直言不讳”女子神色坦然,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
殿内一时陷入沉默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在女子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朱景轩深吸一口气,目光在苏瑾脸上停留片刻,“那东西在何处?寡人命御林军前去收取”
“粮食布匹需要时日筹备运送,请陛下稍安勿躁,最迟一月,定当送达”女子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是说,现在就是空口白话?”朱景轩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女子将身前的玉兰枝往前推了推,“我连这价值连城的玉兰枝都送了,还会吝啬那些财物吗?”
朱景轩的目光落在玉兰枝上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就连皇宫中都少有如此品相的玉兰枝自父皇去世后,太后一向勤俭持家,那些奢侈之物都被收了起来他已许久未见过这般精美的玉兰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