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盖着红盖头,看不清外头情景
耳边是宾客说话声、鞭炮声,震得她耳骨嗡嗡作响
她脑海里有个念头:“亲王大婚,他会来迎亲吗?”
她不太知晓这个礼仪
这也不太重要要是重要,骆宁也不会直到上花轿才留心
管是谁来迎亲,她能做雍王妃就行了
到了大门口,骆宥放下她
他竟是稳稳将她背了出来
喜娘搀扶骆宁上了轿,骆宁无暇旁顾,因为头太沉了
她的脖子快要断
她很想靠着轿壁,又怕把头饰弄乱、喜服弄皱
“这辈子就这么一次了往后,哪怕再成亲,也没资格戴亲王妃的规格首饰,不用受这种罪了”骆宁如此安慰自己
除了太子大婚,大概没有谁的头饰有亲王妃的重
当然最难熬的,应该是封后大典,那一身衣裳、头饰,简直眼花缭乱,沉重无比没有盖头遮挡脸,表情得控制好,不能像骆宁此刻躲在盖头下蹙眉
真正酷刑
——轮不到骆宁,她想吃苦都没资格
在短短时间内,骆宁劝好了自己
人极有韧性一旦接受了,脖子似乎也有了力气支撑,没那么疼
花轿走了很久
终于停下来,鞭炮再次震天骆宁感受到轿身微微动了动,是有人踢了花轿
这时新郎官掀开轿帘
果然,眼前亮了几分,骆宁手里被塞了一段红绸
喜娘又搀扶着她手臂,骆宁小心翼翼出了花轿
拜堂时候,气氛肃穆,静谧无声,因为请了先皇的画像
拜完了,骆宁被簇拥着去了新房,这时候声音才慢慢多起来
骆宁还听到了皇姐平阳长公主的声音
她在喜床上坐了一会儿,喜娘才开始说些吉利话
盖头被撩起,她眼前能视物微微抬眸,她先瞧见了萧怀沣
一身喜服的他,仍是气势迫人,不沾染半分纨绔气板板正正的,像是穿了层铠甲
身形好,肩宽腿长,闲闲站立也挺拔如松,如红缨枪一样而那双漆黑的眸中,也没什么波澜,安安静静如往常
骆宁的视线,一触即收
喜娘说了些吉利话,骆宁与萧怀沣喝了合卺酒,礼成
“……公主,前头坐席吧”有人低声说
平阳长公主先起身,女客们陆陆续续走了
新房内只剩下骆宁
她轻轻舒了口气
片刻后,内宅管事的石妈妈进来了,带着骆宁的丫鬟初霜,还有另一个丫鬟
“王妃,王爷吩咐您先更衣宾客们不会再进内院来”石妈妈说
骆宁心中一喜
她迫不及待想要把头上好几斤重的头饰都拆了
虽然她勉励自己,她的脖子已经僵得没了知觉方才喝合卺酒的时候,她微微偏下头,清楚听到了颈骨发出咔嚓声响
萧怀沣估计也听到了
有眼睛都看得出亲王妃的头饰有多重、她多遭罪
“替我卸妆吧”骆宁声音沉稳,闲闲发了话
头饰一点点被拆下来
石妈妈亲自看着,叫小丫鬟用锦盒摆好
分门别类收纳这些首饰,骆宁余光瞧见至少八个锦盒,一点点被铺满而方才,这些东西都在她头上,由她细细脖颈支撑了至少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