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日头烈,下午又没什么大事,骆宁留在临华院
她预备小憩
石妈妈领着小丫鬟来铺床,萧怀沣非常自然换了中衣,他也要睡一会儿
骆宁更衣后,散了头发躺下,萧怀沣睡在她旁边
他放下了幔帐,帐内光线暗淡
“睡不着吗?”半晌,他问骆宁
骆宁没办法告诉他,现在她一进宫就发怵
以前觉得,皇宫跟她无关,用外人的姿态去看它,它只不过守卫更森严、院墙更高大
住在里面的人,比外头少一分平常的温情
骆宁从不苛责任何她无法更改的事,对此并不介意
直到萧怀沣两次同她说,他不想输
他要赢过骆宁的梦想
骆宁一旦输了,就要终身与那巍峨高大的宫墙为伴
——这个念头一起,她就喘不上气
“只是闭眼歇歇”骆宁说
萧怀沣:“这件事你一直记挂着,如今做成了,你不是空虚,也不是兴奋阿宁,你心里想什么?”
骆宁不愿吵架
她默默往前奔就像太后那样,不旁顾、不贪图更多,踩准她足下的每一块砖石
“我许是累了劳心叫人疲倦不堪这两天内院的事暂由尹嬷嬷替我打理,我歇两天”骆宁说
萧怀沣沉吟片刻,问她:“去避暑山庄住两日如何?”
又道,“这次也带上你的小弩,咱们去打猎”
“小弩能打什么?”
“山鸡、野兔”萧怀沣说,“你这骑术,除了小弩也用不了弓箭”
“我骑马尚可”骆宁小小替自己辩解了下
在韶阳的时候,她也跟秋华骑马出城赶庙会
她是会驭马的
当然,能骑着打马球,那不是一两年可以练好
听闻宫学就有骑射,男女都要学,魏王妃在这方面很出色;去世的辰王妃肯定也不差;听闻皇后娘娘在宫学样样拔得头筹,她肯定比魏王妃更厉害
唯独骆宁,有点丢雍王府的脸
“尚可就够用了”萧怀沣道,“你又不用在马背上讨生活,要那么好的骑术做什么?”
骆宁诧异,转过脸看向他
萧怀沣立马侧头,在光线幽暗的帐内与她对视
骆宁便笑了下
她的笑容,宛如在萧怀沣心湖投下小石子,激起了涟漪,水波随着她的笑容一点点推开
“……高兴了?”他问,声音有自己不易察觉的暖意
骆宁笑了笑:“王爷上次还叫我学看样子,王爷放弃我了”
萧怀沣正了神色:“瞎猜”
幔帐内空间紧凑,他嗅到骆宁身上淡淡馨香,情绪浮动,心口莫名软得像能滴出水
“盛京城也有自由,阿宁你愿意学便学,不愿就不学从前是本王待你苛刻了”萧怀沣道
骆宁轻轻阖眼
萧怀沣便贪婪似的侧头看她
见她眼睫轻轻颤了颤,知晓她不是无动于衷,萧怀沣没有继续紧逼
他寻回了方才的话头:“可要去避暑山庄住两日?”
“好”骆宁应了
又问,“叫上三哥他们,带上阿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