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送入洞房,宾客们都去凑热闹
骆宁也去了
宋明月今日妆容重,圆润中添了些娇艳
宾客人人夸新娘子美丽,夸得真心实意,因她着实是一张很讨喜的脸
骆宥穿着新郎喜服,不苟言笑他站在那里,骆宁突然觉得他高了很多,肩膀也更宽阔了,完完全全是个成年男子
稚气荡然无存
他当然不是一夜长大的,而是骆宁总用看小孩的目光瞧他
“……一对璧人”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骆宁看他们俩,的确般配,两个人都这样好容貌
礼成后,骆宥去前头待客,女客们陪着新娘子说说话
而后,三婶笑着对大家说:“都去坐席吧让新娘子卸了钗环,也松快几分”
女客笑着起身,有人起了个话头,说自己大婚时候喜服沉重,累得脖子疼了大半个月
欢声笑语中,骆宁看了眼宋明月,也退出去
宋明月回望她
两人相视一笑
她们俩都不知今日迎亲队伍经历了什么,但都明白肯定有要紧事发生
好在什么都没有耽误,顺利拜堂
骆宁去坐席
中途,骆宥身边的丫鬟过来,低声和骆宁说话:“二少爷叫您出去说句话”
骆宁起身
骆宥在花厅门口的小径上等着她
他已经换掉了喜服,穿一件簇新、颜色鲜艳的家常长袍,站在树影之下
正午的日光筛过树梢,斑驳光圈撒了他满头满脸,越发衬托得他英俊
骆宁眼眶有点涩
前世她那个瘫痪残疾、草草了了残生的弟弟,长成了一个大人了
在崔家族学一年了,崔氏子弟与夫子待他很和善,他过得开心,故而身上竟沾染了几分世家子的气度
气质是耳濡目染中形成的,难以琢磨,可又实实在在存在
“大姐姐,爹爹方才嘴歪了,请了太医去医治你可要同我去看看他?”骆宥问
“走吧”
姐弟俩往骆崇邺的院子走去,走得很慢
“他能撑到你大婚,真是不容易今日宾客多,他大概太激动了,才又犯病”骆宁说
“是,他今日应该显摆的”骆宥说
又说,“依照他的脾气,我这场婚事,他明里暗里至少得收几十万两的孝敬”
只骆宥知道,多少人借着给他送礼的名目,往骆家塞钱
因为雍王是骆家的女婿
雍王摄政铁面无私,王府内外又是铁桶一块想要结他的人如过江之鲫,偏偏无门路
骆家是门路之一,婚礼又是大喜事,极好机会
骆崇邺若还能动,他宛如耗子进了米缸,会来者不拒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你猜得不错”骆宁道,“所以他得这么个下场”
姐弟俩说罢,静静看着前方
一样的淡漠、一样的面无表情
没有快意,也没觉得遗憾,骆崇邺有今天是他们联手推动的目的也达成了
成功的兴奋是短暂的,过后只余下长长的平静,以及无法对人言的轻松
他们俩去看了骆崇邺
骆崇邺瞧见了他们俩,拼命想要说话、想要起身,是非常激动的越是这样,他的嘴眼越发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