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夕,骆宁安寝的时候,秋华值夜
骆宁突然说:“秋华,你说盛京城下雪了吗?”
秋华扳着手指算了算:“今日腊月初十,理应下了好几场大雪”
她爬起来,“夫人,您想念下雪?”
“韶阳见不到雪,也是一种遗憾”骆宁说
秋华:“咱们往北这个时节只需要走十天,就能到下雪的地方看完再回来,正好除夕”
骆宁忍俊不禁:“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咱们现在有这个自由,何必委屈自己?”秋华道
骆宁怔了下
“咱们去吗?”秋华还追问
骆宁摇摇头,重新躺下了:“不折腾了十天的车程,足够我骨头散架”
秋华:“您不是想看下雪,您是想念京城了吧?”
“嗯”
“想圣上了吗?”
“一直挺想的,不过尚且可以放在旁边”骆宁道
直到瞧见这盏灯王
那些思念,被她平素压下去的、被她用写信刻意冲淡的,都凝聚了起来,将她淹没
今夜,思念无法遏制,难以排揎
“……夫人,已经一年了,宫里会不会进新的人?”秋华突然问
这是她的担忧
她不敢说,又没有城府彻底压住不提
骆宁笑了笑:“有一个”
秋华猛然坐起来
“有一个了?”
“陆丞相的次女,叫陆含真陆相几次作怪,想把女儿送进宫她进去了担任慎独司的女官”骆宁说
“圣上信里告诉你的?”
“他零碎说的,我自己推断了下”骆宁道
萧怀沣提到了与陆相的两次较量;又提到了内廷开了个慎独司,专门培养女官,招纳了陆相次女
“……您心里难过吗?”秋华问
也许下次传消息,就是这位女官封妃呢
“不会”骆宁说,“慎独司是从前内廷没有的,圣上他要个机会,把此司建起来他赢了,我为他高兴不会难过”
“那如果,有了宫妃呢?”
骆宁沉默
秋华:“我不该说的”
“如果有了宫妃,圣上对我回去这件事,应该没那么执着了如此正好,我们也许真可以永远留在这里”骆宁道
秋华:“那万一,他还是想让您回去,却又有了宫妃?”
“算我赌输了”骆宁笑了笑,“那就愿赌服输,我可以忍的我最能吃苦了”
秋华鼻头一酸
她不该提这个
还没有影儿的事,提来做什么?徒惹主子伤感
秋华恨不能扇自己一个嘴
骆宁沉沉睡了,秋华却是一夜无眠她反省自己,决定往后说话过过脑子,不能总这么“口无遮拦”
她是主子身边最亲信的人,将来不少人等着拿她的小辫子,她不能给主子招灾
这个夜里,骆宁睡得挺好,秋华却一夜没怎么合眼
从这天开始,秋华的确是改了不少,说话开始变得慢了些,会先想一想再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