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
难道,她现在的相公不是他吗?
“人要过年,鬼也要过年”陆弃娘把背篓解下来放到炕上,“我是张家的童养媳,六岁就来张家了我爹是个秀才,可厉害了;我娘也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抓我哥,就是我相公,从小读书好,本来要进学,后来不知为何又说要投笔从……从布?”
“投笔从戎”
“哎,对对对我光记得绒布,是绒布的绒,不是绒布的布”
“不是绒布的绒,是戎装的戎”萧晏纠正她
“一回事”陆弃娘把纸笔找出来放在萧晏面前的桌上,“我哥要是不去投军,说不定现在都中状元了人啊,都是命你不是要纸笔吗?给你买的,试试”
因为张家是耕读人家,公公一生都在进学,婆婆负责所有的活计,就差把公公供起来
陆弃娘耳濡目染,也觉得读书是一件极重要极神圣的事情,读书人也值得敬重
萧晏肯定也是读书人
所以尽管很不舍,她还是忘不了萧晏的“要求”
他要别的,陆弃娘可能不会搭理
但是,他要的是笔墨
读书人的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
“哎,对了,没有墨这个家里有一方破砚台,是我哥之前用过的,我去给你找”陆弃娘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萧晏看着桌上那劣质的纸笔,久久出神
等到陆弃娘找了砚,磨了墨,萧晏拿起笔,蘸了蘸墨,悬臂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表字
“这是萧——晏——”他指着纸上的字,一个个告诉陆弃娘,“这是我的字——”
“我认识这个!”
陆弃娘激动起来
“这个是‘九’,对不对?”
萧晏:“……不是,那是‘几’”
他字“几安”
“不可能”陆弃娘斩钉截铁地道,“我认识它,它就是个‘九’!”
“冒头的才是‘九’”萧晏耐心解释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它怎么缩个头,就不是‘九’了?”陆弃娘表示,这个真的太抽象了
“缩头乌龟就不是乌龟了?”她忍不住又道
萧晏:“我字几安”
“哦,我哥字九皋,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像双胞胎兄弟似的”陆弃娘碎碎念
张鹤遥,字九皋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
这个名字就藏满了野心
只可惜,命薄,镇不住
萧晏已经渐渐从陆弃娘的口中,勾勒出了她亡夫的形象
他复又下笔,写下了她的名字
陆七娘
可是陆弃娘见到自己名字,却毫无反应,还问他,“这又是什么?”
字怪好看的,只可惜她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