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守正果然去了没几天就给程时打电话,打通了又不说话
程时无奈地说:“怎么了,有事就直说啊这么吞吞吐吐,不像你的个性......”
段守正的声音很憋屈:“这里连个冲水的厕所都没有,竟然是旱厕,茅坑......而且一个月才能洗一次澡”
作为一个粤省人,别说一个月洗一次澡了,就算隔天洗一次澡都觉得身上要生虫了
他很痛苦,可是跟家里闹掰了,为了自尊,除了程时,不能向其他任何人抱怨
他也不管程时在不在听,只管继续说:“而且还不能喝酒我特么现在比庙里的和尚还清心寡欲”
以前在穗城,只要是休息的时候,没人管他
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执行任务最长也就几天,忍忍就过了
可是知道忍耐没有尽头的时候,一天都很难熬
程时说什么让他忍耐一下,一点安慰都没有,只顺着他的意思说:“那你回来吧”
段守正:“那不行,我才来几天现在回去,岂不是叫我爸和爷爷把我看扁了,以后我想为自己争取点事情,就更不可能了”
程时:“段守正同志真是有志气”
段守正:“不跟你说了,我要带队去巡逻了”
他其实是赶着给岑云舒打电话
他每次要走上十公里才能来连队上打电话,而且一次最多只能打两个电话,总时长不能超过十分钟
不想让岑云舒听出他的负面情绪,所以要先跟程时吐槽,但是又想多留点时间跟岑云舒说话,所以吐槽完立刻就想挂
岑云舒:“你还好吗?”
段守正:“我很好我立功了”
岑云舒的声音顿时紧张起来:“你受伤了?”
段守正:“没有”
岑云舒:“你骗我你才去几天,就立功了多半都是执行任务而且受伤了”
段守正只能实话实说:“没有大事,就是昨天在巡逻的时候,遭遇了敌人,跟他们用冷兵器干了一场,挨了一下黑棍放心,我们居高临下,他们比我们惨多了”
他说着,不由自主摸了摸额头上缝了针的伤口
刚才怕吓到岑云舒,所以往轻了说
岑云舒:“你回来吧,不能拿命去换军功我们想点别的办法”
段守正:“没事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岑云舒沉默了
段守正:“别担心”
岑云舒:“我现在有点忙,先挂了”
段守正心里很不舒服,因为以前不管他多忙,或者岑云舒多忙,两个人都要聊上半小时
“可能是她太担心我了,也可能是知道我要靠自己的工资过日子了,不想我花太多电话费”
段守正这么安慰自己
再过了一周,他打电话给岑云舒,就是秘书接的了
段守正只能让秘书转告岑云舒,明天务必在这个时间等他电话
结果,次日还是秘书接的
秘书说岑云舒出差了
段守正有了之前的经验,已经能区别岑云舒的“没时间”和“不想见”
他只能给程时打电话
他知道程时最近很忙,因为那个叉车厂封了顶,已经在往里面运设备了
程时跟平时一样,响四声后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