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经怕极了,两次打开这扇门已经犯了忌讳
如果所有人一拥而入,说不定犯下的忌讳会更大
虽然之前村志没有明确说过闺房能进多少人
但想想也知道
要是娘娘的闺房闯进去了一大群人,娘娘不会发怒?
把这里当成了什么
村口茅坑吗!
第一对冲了,众人在心里默默数着数
但是,数到十息,那一对也还没出来
村长脸色惨白如同死人
他不容置疑地将第二对推了进去,喊道:“记住,别做多余的事情!”
十息之后
第二对也没有出来
咚!
声音更近了
村长根本不敢回头,他怕回头一看,娘娘就站在了自己身后了
接着,第三对
失败
第四对
失败
血色灯笼越来越近了,距离他们只剩下不到三个灯笼的距离
村长似乎能看见那黑暗之中的一袭红色嫁衣了
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现在外面只剩下三人了
自己,狗三,还有憨春
村长咬了咬牙:“咱们一起进!”
说着他点燃了一盏油灯
灯芯泛着绿油油的火星
村长的手指戳进狗三和憨春的胳膊,生拉硬拽着两人跨过门槛
进入黑暗之后,幽幽的红色映照出来,闺房极大,处处透着诡异
两人高的红色镜子靠在墙角,镜面雾蒙蒙的水汽,却在三人进门时突然清晰
镜中映出近十个村民的身影,他们面色青白如纸,机械地抬手拍打镜面
村长喉咙发紧,忽然听见鞋底传来细碎的摩擦声,低头看见一双绣着缠枝莲的红鞋正从床尾飘过,鞋跟磕在青砖上发出“嗒嗒”响,却看不见穿鞋的脚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他连忙侧过头,不去看那恐怖的异状
他没注意到,那几张红漆木凳,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挪动
而更没有注意到,房梁中央的缎带绷得笔直
幽幽的烛光下,床尾正对着的墙面上,隐隐印着个模糊的人形阴影
只不过在绿色的油灯笼罩范围,这些异常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三人
狗三发现了这一点,村长这老狗果然有藏着东西!
村长没空管其他了,他凭借幽暗的灯光,还是找到了那张大床
红木大床长约两丈,被角鼓鼓囊囊地隆起,露出半截青紫色的袖口,正是孙三郎穿的喜服
村长连忙拉着狗三和憨春走到了床边
“憨春”拍了拍村长的肩膀说:“村长,要不我来……”
“闭嘴,你站后面!”村长低声骂了一句
“狗三,你过来!”
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可不能让再出错了
可是,之前进来近十个
为什么孙三郎的位置还是没有变化
此刻,村长已经无暇去想之前的人为什么都失败了
村长和狗三对视了一眼
纷纷深吸了一口气,将床上的那具身体抬起
“好重,我怎么记得三郎没那么重”狗三低声嘟囔道
话音未落,肩上的分量突然往右倾斜
红被子角从边缘滑落,露出半张青紫色的脸
村长手中的油灯芯“滋啦”炸开火星
光亮之下
映照的不是孙三郎的脸
而是憨春的国字脸
他们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手一松,憨春的尸体重重地砸在地上!
两人的眼睛骤然瞪大,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憨春的脑袋歪成诡异的角度,后颈骨节凸起如串起来的鹅卵石,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鼻腔和嘴角渗着黑血,在被角上染出几朵扭曲的梅枝
最骇人的是她的表情,唇角还勾着笑,像是被人生生扯出的弧度
死相极其凄惨
这时候,一个声音阴冷地从他们背后响起
“呀——”
那声音像指甲刮过,带着潮湿的黏腻感
“被你们发现了呀”
“我说过的……”那声音近在咫尺,像是贴在他们背后
“我自己来搬自己”
“就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