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屋里多了两人,丝毫没觉得意外,刚才他为女子诊脉时便听见了声响
碍于这是别人家府邸没有当场发作,他诊脉时最忌别人打扰,若是在州府,少不了一顿呵责
张神医有些不悦,没理睬别人,靠在椅背上,轻轻开口吐出一个字
“记!”
旁边小姑娘立即俯身全神贯注,手中毛笔轻点纸上
“弦数,情志不舒,肝郁化火,胆火上炎,循经上犯鼻窍”
“弦脉主肝胆,数脉主热,变现为弦数脉”
“诊,鼻渊病”
张神医边说小姑娘边写,一会的功夫便诊断为鼻渊病
又让小姑娘写了个方子放在桌上
“夫人,你患的是鼻渊病,症状很重,拿着这方子去开药,按时服用,三月后便会痊愈”
“在此期间,不许见冷风冷水,否则病情加重”
女子拿过药方,有些无奈开口:
“张神医,三月太久了,能不能开一副快剂,多谢您了”
张神医有苦说不出,鼻渊症很重,以自己的医术,也只能到这个份上了
“老夫这药方就是最快医治的办法,夫人可知那赵涌将你误诊为哮症,简直是贻笑大方”
女子知道他嘴中说的赵涌是谁,只能无奈摇头苦笑
赵涌虽然在白山县被称为神医,但怎能与州府的张神医相比
两人医术明显不在一个段位
仔细看了看药方,突然开口道:
“张神医,您这张方子中也有雪灵芝,此物......此物难寻啊”
张神医有些为难,他怎能不知雪灵芝难寻,只是这病只有这一种治法,若寻不到雪灵芝,病症越来越重,最后将危及生命
“那老夫也......爱莫能助了”
张神医摇了摇头,场面陷于僵局
一个有方子,一个没药
陈息笑了笑,他还以为这位张神医有两下子,果不其然,比那个赵神医强些有限
诊断是对的,确实是鼻渊,从他进屋看到女子的鼻子心中就有了判断
可鼻渊有很多种症状,女子这症状根本用不上雪灵芝,纯属浪费
治疗方向是对的,按时服用三个月也能痊愈
自己不是烂好人,不能什么事都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既然人家诊完了病,自己也没必要在这呆着了,示意佐千千赶紧打个招呼,自己就走了
还有一堆事等着办呢
可佐千千一听到雪灵芝,立即来到女子身前,拉着她的手兴奋道:
“小姨,雪灵芝我有办法,陈大哥是猎户,他答应帮我进山采药”
女子有些意外,经验丰富的猎户的确有能力进深山,可眼前这人
年岁如此年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可能有那种本事
一定是借着猎户身份接近千千,博取好感后图谋不轨
“哼,我不知你为何接近千千,如若是想欺负她,你恐怕是打错了算盘”
女子态度很差,声音更加清冷
千千年岁小阅人不多,但也不是你这种无耻小人可接近的
女子第一眼就看不上陈息,此刻情绪起伏很大,剧烈咳嗽几声呼吸有些急促
“小姨小姨,你怎么了?”
佐千千吓坏了,连忙扶着小姨躺下,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陈息
虽然旁边还站着张神医,但下意识里还是看向陈息
她亲眼看过陈大哥为县令夫人治好了病,心里莫名的相信他
“别急,待老夫看看”
张神医为女子把了把脉,眉头深深皱起,鼻渊症最忌情绪大起伏,此刻病情加重了
从随身药箱里翻找救急的药丸,由于来的匆忙可能是忘带了,张神医把药箱里的东西都倒在桌子上翻找起来
“不好,药丸忘带了”
又赶忙吩咐小姑娘出门抓药,女子呼吸急促整张脸涨的通红,虽然现去抓药未必来得及,但也不能眼看着病人呼吸衰竭
佐千千见张神医找不出药来,急的都哭了,跑上前拉着陈息的袖子:
“陈大哥,求求你求求你,快救救小姨”
她知道小姨刚刚误会了陈大哥,但事发突然,想要替陈大哥解释的时候,小姨突然发病,只能哭着来求陈息
陈息自然看出女子病情紧急,自己是看在佐千千面子上才同意上门为你看病
没想到女子竟对自己这样的态度,自己进屋一句话没说,竟成了企图欺负佐千千的小人
心中本就有气,女子一点待客之道没有,第一句话就是质问,谁惯得你那臭毛病
奈何佐千千哭着求他,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流下来,再看女子身体已经开始不规律的颤抖,这是抽搐的前兆
陈息恨得咬了咬牙,皱着眉头上前,见桌子上有张神医的银针
拿起来就用,上前扎在女子脑袋上几处穴位,最后一针扎在鼻唇沟中
见陈息拿了他的银针,张神医先是一愣,立即反应过来
赶紧上前制止,但陈息手快,此刻已经扎完
张神医这次吓的可不轻,这小子手这么快的吗
再看陈息扎的部位,汗都下来了
全部是头上的大穴,这些穴位自己都不敢随意乱来,哪里来的小子敢如此鲁莽
“小子,赶紧住手”
想要上前拔出银针,却被陈息用身体挡住,张神医那老胳膊老腿的,怎能挤得过他
张神医急的直跳脚:
“快将针拔了,你这是在害命”
陈息本就心情不好,自己进屋啥都没干就被那冰山老娘们一顿怼
此刻又听老头说自己在害命,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抬手一指张神医:
“你个老比登,长的跟葫芦娃他爷爷似的,给我滚一边子去”
“仗着学了两天狗屁的医术,整天出来丢人现眼,今天让你看看,小爷是怎么治的”
陈息没骂痛快,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张神医身边小姑娘身上:
“还有你,拿着你那张擦屁股纸,给我记!”
小姑娘人都傻了,呆呆站在旁边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这里有我什么事啊,我可一句话没说啊
佐千千更傻了,葫芦娃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