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琳乖巧的点了点头
陈钰转过身,直奔哑婆婆的小院而去
却没见到人
他拾起门口一捆厚实的绳索,正要返回去救仪琳,忽然听见悬空寺外头有喊叫声
声音既粗壮浑厚,从远处传来
陈钰微微皱眉,按理说恒山派上头应该是没有男子的
想了想,决定出来瞧瞧
沿着山道向上走了一阵,只见前方的一棵歪脖子树上正挂着个身材魁梧的和尚
此人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满脸横肉,挺着个大肚子
僧衣的袖子翻起,露出虬髯纠结的手臂
身上挂着个大大的布条,上面写着“天下第一负心薄幸、好色无厌之徒”
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可嘴里却叫骂不断
“哪个天杀的暗算老衲,老衲是来看女儿的,琳儿,琳儿啊,爹来瞧你来啦~”
身为出家人却满口粗话,加上嘴里喊着的琳儿,以及身上被挂的布条
陈钰有理由确信此人便是仪琳的亲生父亲,不戒和尚
若放在书里,不戒也能算得上是一流高手,比没切的牢岳强上一截,却是个十足的情种
当初追求仪琳的母亲,可仪琳的母亲却是个尼姑,说尼姑不能嫁人
于是不戒就将自己头发剃光,做了和尚
之后因为些许琐事触怒了妻子,导致仪琳的母亲负气出走,便将仪琳托付给白云庵定逸师太
自己则走遍大江南北,发誓定要找回妻子
想来这次来恒山派便是看女儿来的,却不知怎的遇上了妻子哑婆婆
仪琳她娘武功其实算不得高明,不过轻功着实不错,身法诡异,应当是偷袭将这不戒和尚制住了
这边陈钰仍在思忖,被挂在树上的不戒已经瞧见了他,当即欣喜不已,叫喊道:“这位淫贼公子,快来救救老衲,老衲遭人暗算,情况大大的不妙”
不是
你们夫妻俩有毒吧
陈钰不禁腹诽,旋即来到不戒和尚近前,皱眉道:“你这和尚好生无礼,你我素未谋面,为何一上来就诋毁我”
对方眉开眼笑,嘿嘿道:“这见性峰上都是女子,你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子上峰来,不是淫贼是什么?”
“你这又老又丑的和尚不也上来了,有何资格说我”陈钰鄙夷道
不戒也不恼,咧嘴道:“老衲是和尚,而且是来看我那十几年没见的女儿来的...我瞧你头发茂密,眉宇间还缭绕着一股春意,定是刚碰过女人,你总不能也是和尚吧”
咳咳
陈钰难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错,我是碰了,还恰好就是你的
索性便将这不戒和尚解了穴道
对方慢悠悠从树上跳下来,见陈钰表情尴尬,哈哈笑道:“老衲也是你这个岁数过来的,若论英俊潇洒,当年也不在你之下,碰了也就碰了,你害羞作甚”
说的好,反正要怪也只能怪你老婆
陈钰嘴角微微扬起:“大师说的是”
“哈哈...嗯......嗯?”
不戒正要再调侃几句,忽然注意到了身旁随风飘扬的布条
之前因为角度问题,瞧不见布条上的字,此刻却看了个清清楚楚
当即脸色大变
接着双眼通红,开始胡乱叫喊
抱着手中的布条一再确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更是在地上打滚,宛若孩童一般
陈钰知道,这是认出他老婆的字了
这十几年,不戒为了寻找妻子吃尽了苦,受尽了累,都一无所获
想着先回来看看女儿再接着出去寻找,却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制住,更是贴上了印着他妻子字迹的布条
这让不戒和尚不由得怀疑自己妻子其实已经死了,可怨念未消,又责怪他这十几年将女儿孤零零的丢在恒山派
所以是鬼魂显灵搞他
“你...你没了,我还活着作甚”
这不戒发癫发了好一会儿,忽然脸色惨白的站了起来,瞅了瞅树上的布条,热泪滚滚而落
竟是又将那写着“天下第一负心薄幸、好色无厌之徒”的布条打了个结,想上吊而死
陈钰眉头微皱,仪琳的父亲还真是个情种
想着这老和尚也算是自己便宜老丈人,自然不能就这么死了
于是拔剑,飞速割断布条,笑道:“你一个出家人,怎的这般想不开”
不戒当即摔在地上,看着被砍成两段的布条双眼通红
额头青筋暴起,大喝道:“你居然敢毁了她给我的字”
说着便运起掌力,朝陈钰打来
然而仅仅是过了几招,不戒便“咦”了一声,皱眉道:“你小子武功不错啊”
“还行,还行”
陈钰单手应对不戒,游刃有余:“大师的内力也不错”
不戒越打越是心惊,看向陈钰的眼神也愈发惊骇
即便用尽浑身解数也没能逼迫陈钰动用另一只手
心里憋屈的不行,又因为之前哑婆婆在他身上留下的布条而伤心不已
大喝一声,借着陈钰的掌势拉开,忽然运气在手,朝着自己的胸口拍下
怒道:“我打不过你,自杀还不行么”
谁料双掌尚未触及胸口,便发觉谭中穴被人重重的打了下,顿时动弹不得
陈钰收起右手手指,心想这《参合指》当真好用,凌虚点穴在很多场面都有极佳的效果
自顾自的走上前,将不戒和尚提了起来,笑道:“大师乃出家人,可知出家人自尽是得下阿鼻地狱的,我这人最是良善,可不忍看着你铸下大错”
说罢也不管不戒和尚涨红的大脸,再度朝着悬空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