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破晓,阳光初照
章城城头黑烟滚滚,一面面乾字军旗无力地从城墙坠落,然后被阆军的战马肆意践踏,取而代之的是威风不已的南宫将旗
这座城池算是颍川道境内排得上号的坚城,而且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开战近一个月,终于被叛军给啃下来了
纵马入城的阆军将士昂首挺胸,士气正盛,因为开战至今,大军无一败绩!什么颍川道驻军、什么狗屁京军,统统不堪一击!
南宫彻驻足墙头,双手搭在冰凉的墙砖上,心情舒畅:
“章城拿下,此去颍川道首府颍城便是一路坦途,再无险地可以阻拦我大军兵锋
景霸真是个蠢货啊,他若是重兵固守章城,咱们还真没办法快速破城可惜啊,他竟然主动率军外出,哈哈哈”
“这位三皇子立功心切,可以理解”
叶青凝漫步城头,嘴角微翘:
“皇长子常年在外带兵,战功赫赫,满朝大臣都觉得太子人选必是皇长子论资历、论出身、论功劳、景霸没有一点比得过
这两年他在京城想尽办法出头,想要博得皇帝的喜爱,但没有功劳,腰杆子始终挺不直
此次东境之战是他获取战功的最好时机,岂会不用命?”
叶青凝在京城待了数年,对皇室内部的形势堪称了如指掌
“这里是战场,可急不得”
南宫彻讥讽道:
“屡战屡败,只怕他的脸已经丢尽了,去哪儿挣军功?可惜啊,两次都被他死里逃生,命还真大”
“他活着未必是坏事,愚蠢的统率比一具冰冷的死尸对我们有用还有,那位六皇子景淮看起来不声不响,却比景霸聪明得多”
叶青凝的表情略显凝重:
“此次大军攻城,他当机立断率军弃守,致使我军没能全歼敌有生战力,而且还烧毁了城内粮仓,咱们拿到的相当于是一座空城,并未占到太大便宜
此人在景霸身边,想要势如破竹地攻占颍川道全境恐怕并非易事”
“景淮吗?”
南宫彻眉头微皱:
“我听说过,但还真不知道他有啥本事,不是个病秧子吗?”
这些年来景淮在朝中声名不显,只有京城的一些官员知道他,对于南宫彻这种远在东境的人来说十分陌生此次景淮被封为征东副将军,官位显赫,但在南宫彻看来只是因为皇子的身份给了个虚名而已
“将军可莫要小觑此人,行事作风远比景霸要沉稳得多”
叶青凝再度出声提醒:“骄兵必败的道理您应该明白”
敢如此直接的提醒南宫彻,整个阆东道只怕叶青凝是独一份
“那是自然,叶姑娘多虑了”
南宫彻微微一笑:“他们两现在跑到哪儿了?”
“据斥候探报,敌军战败后就一路向西逃窜、收拢溃兵,现在应该在章城以西四五十里的地方”
“逃?那就派兵去追!”
南宫彻面带冷笑:
“从这里到颍城没有险要之地可以扼守,我要一路尾随追杀,一直将他们赶到颍城!”
……
“妈的,该死的南宫彻,追了我们四五天,像是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空旷的原野中,连续行军的士卒们早已疲惫不堪,横七竖八地往地上一趟,将本该秋收的庄稼全都压倒在地,此地的百姓今年要颗粒无收了
景霸大口往喉咙里灌着冰凉的泉水,骂骂咧咧:
“等我们缓过神来,非报此仇不可!”
自从兵败章城之后,东境兵马一直在后追杀乾军,没空整顿军卒的景霸只能带着大军一路逃,沿途县城全都弃守,几天下来已经丢了十几座城池,大片土地落到叛军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