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的阆军起码有五六十人,两倍于游弩手,气势汹汹他们一直驻防在边关,没和陇军交过手,但光凭人数就知道己方稳占上风,完全没把游弩手放在眼里
林间布满了粗壮的树干,视野极差,只能隐约看到两拨身影在极速对冲
“嗖嗖嗖!”
忽有一阵破风声响起,一支支利箭擦着树干射来,阆军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七八骑被一箭射中胸口,砰地往地上一栽
“好准!”
阆军悚然变色,他们万万没想到如此昏暗的视野下陇军还能有这么高的准头
“抽刀!”
陈默的喝声在林间炸响,三十柄苍刀同时出鞘,刀锋在斑驳的阳光下泛着冷光游弩手们伏低身子,双腿夹紧马腹,战马的速度骤然提升
“三三阵!”
三十骑瞬间分成十组,每组三人呈品字形前进,这是陇军游弩手最擅长的林战阵型,既能互相掩护,又能灵活转向
陈默左手持弩,右手握刀,一刀劈开左侧袭来的长矛,反手将苍刀送入敌人胸膛滚烫的鲜血喷溅在他冰冷的甲胄上,又迅速被甩落
“嗤嗤嗤!”
“啊啊啊!”
惨叫声在林间此起彼伏,游弩手们刀法凌厉,每一击都直奔要害他们常年深入敌后,练的全是杀人技,没有半点花哨动作
“妈的,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仅仅一个接触,阆军便意识到游弩手绝非庸碌之辈,忙不迭地开始合拢阵型,远处的扑来的骑兵已经在不停地放箭
数十支羽箭呼啸而来,陈默猛地勒马转向,箭矢擦着铠甲划过,在精铁上留下一道白痕他身后的两名游弩手就没这么幸运,一人肩头中箭,另一人战马被射中前腿,轰然倒地,然后被大批敌军追上,陷入惨烈的肉搏
“老六!”
陈默牙呲欲裂,却无暇救援,因为更多的阆军正从四面八方涌来,晚一步大家都得死
“东北角,人少!”
陈默扫视战场,发现东北方向敌军最少:
“跟我走,弓弩开路!”
“诺!”
游弩手们齐刷刷地摘下弯弓,三支羽箭同时上弦:
“放!”
“嗖嗖嗖!”
一人三箭,连珠齐发
近百支弩箭如暴雨般倾泻向东北角的阆军,他们哪儿料到区区二三十人的游弩手能射出如此密集的箭矢,顿时人仰马翻陈默一马当先,苍刀横扫,将一名试图阻拦的阆军连人带矛斩为两段
“杀过去!”
游弩手们紧随其后,刀光如雪,所过之处血花绽放阆军显然没料到这支小队如此凶悍,阵型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妈的,给我放箭,别让他们跑了!”
阆军气急败坏,拼了命地紧追
“走!”
“不要恋战!”
游弩手们纷纷催马疾驰,身后箭矢如雨一名骑卒后背连中三箭,却仍死死抱住马颈不让自己坠落他的战马通灵性,竟跟着队伍继续狂奔
前方恰好出现一支河流,湍急的溪流横亘在前,水深及马腹
游弩手们毫不犹豫地冲入水中,水花四溅阆军追至岸边,箭矢射入水中,却因阻力大减,难以造成致命伤害
陇马健壮能越溪而过,可阆军的马稍显矮小,面对湍急的水流竟然不敢向前,带队的阆军望着远去的游弩手只能气得直跺脚
“驾!”
“哒哒哒!”
仅剩的游弩手在林间疾驰,人人甲胄染血,面色冷厉,一路狂奔总算是甩开了追兵,但骑队中已经少了很多同袍
有一骑身中三箭,已经死透,还牢牢地勾在马背上,战马确实有灵性,一直跟着骑队狂奔
标长扫了一眼队伍,咬牙切齿地说道:
“头,死了八个,伤了十个”
“先回大营报信!”
陈默面色铁青,狠狠一抽马鞭:
“有他们血债血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