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难怪对方看不起他们
是觉得他们的到来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只会拖后腿
她起身时碰倒了桌上的水杯,水洒在打印出来的疫情地图上,洇湿了贫民区的标记
那里是红色最深,却也是报告病例最少的地方
“为什么这里病例少?”
她指着地图,“按人口密度,这里应该是重灾区才对”
司夜宴刚结束和国内的通话,闻言凑过去
孟海也看过来,开口将自己最近的调查说了出来
“贫民区的医疗资源几乎为零,很多人发病后根本不会去医院,可能是瞒报了”
他顿了顿,“我让商会的人帮忙打听了,霍夫曼所在的疾控中心,最大的资助方是纽市的罗氏财团”
“而罗氏的制药厂,上个月刚推出一种‘抗变异病毒血清’,价格高得离谱”
林清欢的指尖在贫民区的标记上敲了敲
“我们去这里看看”
“不行”
司夜宴立刻反对,“那里治安混乱,昨天商会的人说,晚上连警察都不敢单独进去而且你没有防护装备,太危险”
“但那里可能有最真实的病例”
林清欢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霍夫曼在压着数据,我们只能自己找样本你留在公寓,我去去就回,带足防护用品,不会有事的”
最终还是司夜宴陪着她一起去的
换上了最普通的深色外套,戴上口罩和鸭舌帽,两人沿着临街的阴影走到贫民区入口
和外面的街道像是两个世界,这里的路灯十有八九是坏的,仅有的光亮来自偶尔驶过的破旧汽车,以及路边篝火堆里跳跃的火星
空气中的味道更复杂了,除了霉味,还有焚烧垃圾的焦糊味,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光着脚跑过,看到他们时,像受惊的小兽般躲进了巷口的集装箱
“那边有人”
司夜宴突然拉住她,指向不远处一个废弃的电话亭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人蜷缩在电话亭角落,深色的大衣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
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无力地垂着,指尖似乎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
林清欢走过去时,脚步放得很轻
那人似乎察觉到动静,艰难地抬了抬头,露出一张苍白却轮廓分明的脸
鬓角有几缕花白的头发,尽管闭着眼睛,眉头却皱得很紧,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先生?”她试探着开口,“您还好吗?”
那人没应声,只有急促的喘息声,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微的哨音
林清欢蹲下身,借着微弱的光观察他的症状:
嘴唇发绀,颈部的淋结肿大,手指按压的胸口位置,正是肺部对应的区域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拨开他捂着胸口的手,指尖刚触到他的皮肤,就被烫得缩了一下
“是变种病毒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