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市新城区,七彩台球厅
我和牛奋拽着那个“倒霉蛋”赶过去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钟
那小子被牛奋单手掐着脖后颈,一路哆哆嗦嗦地指路,倒是省去我们不少功夫
绕开临街喧闹的台球厅正门,从后巷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钻进去,便是个不大的小院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张破旧的台球案子摞在一起,几乎没什么空当
看到不远处一扇半掩着的房门,牛奋立马将倒霉蛋推给我,随即踮起脚尖凑上前,动作很轻的将自己的耳朵贴在门板上
“应该没人..”
大概十几秒钟后,他转头朝我低声示意
“看看!”
我努努嘴,直接抬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顷刻间,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就顺着我的鼻腔往里钻,其中似乎还混着点硝烟未散的火药味,感觉就像是过年时候刚放完鞭炮时的味道
屋内没开大灯,只有墙角一盏接触不良的节能灯忽明忽暗,把墙面的霉斑照得宛如一张张扭曲的鬼脸
“谁!”
我正来回扫量时候,旁边的牛奋骤然提高调门
借着昏黄的光,我一眼就看见有个黑影歪靠在墙角发出吭哧吭哧粗重的喘息,那人深色t恤被血浸透了两大片,肩膀头的伤口还在往外潺潺的冒着血珠,顺着胳膊肘滴在水泥地上,积成一小滩暗红;大腿上的牛仔裤同样湿漉漉的一大片,沾着泥土和草屑,显然是被人强行拖到这儿来的
他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额头上滚着大颗的冷汗,见我们进来,眼皮费力地抬了抬,眼神里却还梗着一股不服输的硬气,竟然是刘恒!
“哥,你看这个..”
牛奋猛不丁蹲下身,从满地狼藉里捡起两枚黄铜弹壳,在指尖掂了掂,又凑到鼻尖闻了闻,压低声音道,“这口径和底火印,八成是猎枪的,我以前搁村子里时候玩过”
我没接话,目光死死钉在刘恒脸上:“彭飞呢?”
他喉结蠕动几下,不屑的冷哼一声:“装什么装,好像你们真不知道似的..”
都特么这时候了,这狗杂碎竟然还在嘴硬
我咬了咬牙,冲牛奋抬起下颏招呼:“收拾他”
“好嘞!”
牛奋应了一声,攥着弹壳的手慢慢捏紧,径直拔腿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墙角的那盏节能灯“滋啦”一声闪了闪,竟然彻底灭了
黑暗里只剩下刘恒压抑吃力的喘息,和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在寂静中愈发清晰
“操,搞什么鬼!”
牛奋低声咒骂一句,抬手就抓向前方
“嘭!”
下一秒,一阵急促的碰撞声猛地炸开
先是桌椅被撞翻的“哐当”巨响,接着是沉闷的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混着刘恒的痛哼和牛奋的怒喝,在黑暗里搅成一团
我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摸黑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竭力睁大眼睛
“抓住他!别让他动!”
突兀间,牛奋大吼了一声,我刚想往前冲,胳膊却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了一下,疼得我踉跄半步
“踏踏踏..”
杂乱的脚步声四起,一会儿是撞在墙上发出“咚”的闷响,一会儿又传来布料被撕扯的“刺啦”动静,刘恒的喘息声忽远忽近,像条滑溜的泥鳅在黑暗里钻来钻去
“马勒戈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