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量几眼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的郭启煌,我心里头的那点耐心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了
这老毕登,摆明了就是打算跟我们死扛到底!
又看了看将现场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大华子,我长舒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老舅是真心牛逼,刚刚有条不紊的那一出,不光成功稳住了军心,而且还结结实实给了郭启煌一伙记当头棒喝,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利用规则的边缘当所有人面前实施了一起近乎完美的犯罪计划!
胡乱琢磨着,我再次将目光落回到郭启煌的身上
“郭总啊,您这是打算撅腚拉硬屎,搁这儿硬熬到底呗,跟我们耗时间是吧?拿拖字诀玩到天亮嘛?”
思索一下后,我开口轻笑着发问
短短一瞬,双方的身份翻转,确实得概况一句命运多舛!
“没..”
郭启煌好像脱力一般抬头晃了我一眼,而后再次低下头
“那咱们之间的事儿,您究竟打算咋处理,倒是给句痛快话啊,这都僵了小半天啦,您愣是死活一句不带提的,合着就准备跟大眼对小眼的比划谁瞳孔更大是吧?”
我摸了摸鼻尖冷笑出声
他听见这话,先是肩膀微不可查地抖了几下,这才慢慢仰头再次看向我,那眼神里混着委屈又透着股犟劲,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句无力的喃喃:“你让我提啥?我又该提些什么啊...”
他的声音越说越哑,到后来几乎是气音:“你们图的不是一笔钱,也不是哪件物,是我这整栋的酒店啊,我就算再是冤大头,也没傻到把家底齐刷刷的往外送的份儿吧?”
他突然抬手抹了把脸,像是想抹掉啥似的,嗓门陡然拔高了点,带着股子急劲儿:“况且樊龙你也很清楚的,这酒店是合伙经营的!我跟另外俩股东搭伙干了这么几年年,真要是把酒店全怼给了你们,我咋跟他们交代?拿啥跟人家说?说我把大家伙儿攒的家业拱手让人啦?不是这个理儿,对不对...”
“对你麻勒个痹!”
他这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老毕早就憋不住了,我兄弟本来也不是啥好脾气的货,刚才忍着没发作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这会儿听见郭启煌还搁这儿“软磨硬抗”的碎碎念,火“噌”就上来了
“没法交代啊?是吧?!来,抬头看我!草泥马的!”
老毕“咔咔”两下把手里的单管猎枪的枪栓拉得溜响,眼珠子同时瞪得溜圆,唾沫星子都快要喷到郭启煌脸上:“没法交代就他妈别交代了,把命留下!点操你全家所有喘气滴玩意儿!”
说话的过程中,他手里的猎枪“哐当”一声直接架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当场对准了郭启煌
几乎是同一时间,郭启煌像是被这动静给激得红了眼,条件反射的伸手打算去拽老毕的枪管
“你特么要干啥?!”
“给你点叽霸你脸了是吧!”
旁边的二盼“哗啦”一声也撸动了枪栓,拿枪管粗暴的怼了郭启煌的后脊梁几下,后者这才吓得停止反抗,同时高高举起双手
“别!不要!”
这时候,刚才被大华子几脚踹翻在地上的车杰突然跟疯了似的爬起身子
这狗篮儿本来还捂着肚子装死直哼唧,此刻那张遍布肉疙瘩的大丑脸蛋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跟蚯蚓似的根根鼓起,张开双臂跟老母鸡护崽似的挡在郭启煌的身前,对着老毕和二盼梗脖厉喝:“你们他妈真行事啊!有话不能好好说?老舞刀弄枪的算啥本事!”
“铁子,我行不行事,不靠唾沫跟你犟,子弹会给出答案!”
老毕本就火大,见车杰还敢拦,脸直接沉成了锅底,他一边举着枪保持瞄准的姿势,眼神跟刀子似的凶狠吓人
“咔嚓!”
“来,仰头挺胸,你爹了我得,大哥告诉你啥特么叫行事!”
与此同时,侧边的二盼也撸动猎枪的保险,随时打算扣响扳机
“毕爷、盼哥,是是是,您二位说得都对,刚刚是我装逼了,咱有错认错,要钱赔钱,还望您俩高抬贵手,别难为郭总行吧?他也是实在没办法,毕竟公司不是他一个人的...”
车杰刚才还红着眼喊,这会儿见哥俩是打算动真格的,气焰立马矮了半截,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声音也软乎乎的带着恳求
“嘣!嘣!嘣!”
他这话刚说一半,几声此起彼伏的枪响接踵而至,枪声脆生生的,是有人搁走廊里故意放出来的,震得窗户玻璃框子都跟着“嗡嗡”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