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漓带着队伍冲出最后一条暗巷,总督府轮廓在浓烟中浮现,高耸石墙屹立,法蒂玛旗帜迎风飘扬,透着最后顽强然而,眼前景象让李漓心头一沉——总督府前化作血腥修罗场,十字军与法蒂玛守军的激战如地狱烈焰,吞噬一切希望喊杀声震天,刀剑碰撞的金铁交鸣刺耳如雷,箭矢呼啸划空,钉在盾牌与石墙,发出密集噗噗声地面血染猩红,尸体堆积如山,断肢残臂散落,血水混尘土成泥浆,战马踏过,溅起猩红水花空气中弥漫焦肉与血腥恶臭,浓烟遮天,火光映红石墙,宛若末日降临
总督府大门紧闭,厚重木门镶铁条,门前石阶堆满守军尸体,法蒂玛总督伊夫提哈的精锐卫队拼死抵抗他们身披链甲,手持弯刀与圆盾,列密集方阵,盾墙后长矛如林,刺穿冲锋的十字军骑士,血雾弥漫弓箭手藏身箭垛,箭矢如暴雨倾泻,尖啸着射穿锁子甲,一名十字军骑士被射中咽喉,鲜血喷涌,摔落马下守军队长挥弯刀,砍倒一名十字军,头颅滚落石阶,却被战斧劈中胸膛,内脏迸裂,倒在血泊守军点燃沥青桶,滚烫火焰从墙头倾泻,砸在十字军阵中,爆出焦肉恶臭与撕心裂肺惨叫,火舌吞噬铠甲,浓烟呛鼻
十字军以狂热与人数压上,数十名骑士挥链枷与长剑,盾牌高举,冒箭雨冲向大门投石机后方轰鸣,巨石呼啸砸向石墙,震得尘土飞扬,一段城垛轰然坍塌,碎石四溅弓箭手还击,箭矢如银燕掠空,钉在守军盾墙,发出清脆撞击一名十字军指挥官高喊:“为基督!砸开大门!”他战斧劈开守军盾牌,鲜血喷涌,士兵齐声呐喊,士气如虹,却付出惨重代价,尸体层层叠叠,石阶化作血肉泥沼
李漓勒住缰绳,目光如刀,扫视战场,心头如坠冰窟总督府被战火与尸体围得水泄不通,激战双方如困兽相搏,任何靠近者都将被卷入杀戮旋涡
“进不去,太乱了,根本无法靠近!”法里德长矛紧握,黝黑面庞凝重,低声道:“大人,守军死守,十字军杀红眼,强闯是送死”
李漓目光锁定总督府高墙,脑海浮现乔安娜讨来的羊皮地图,试图回忆侧门或暗道但战火喧嚣与尸体堆积让他心沉谷底——地图路径被屠杀与坍塌掩埋,任何尝试都可能全军覆没一名十字军骑士被守军长矛刺穿,惨叫摔下石阶,血水溅到李漓马蹄旁,战马嘶鸣,险些失控他强压焦急,低声道:“后退,找掩护!”队伍退至一堵残破石墙后,躲避飞来的箭矢与滚落碎石,石墙上刀痕与血迹触目惊心
战火轰鸣盖过一切,浓烟遮天,焦肉与血腥恶臭令人作呕此时,一队骑士从侧巷冲出,为首者身披轻便链甲,诺曼长剑沾血,正是坦克雷德他率数十名骑士,护送瑟缩平民,试图撤离战区银鹰战旗在风中飘扬,眼中闪疲惫与悲悯见李漓一行,他勒马,沉声道:“你们还在这?总督府是死地,快走!”
李漓语气急促:“我妻子在府内,我必须去救人!”
坦克雷德皱眉,扫视战场,沉声道:“你的决心令人敬佩,但别去白白送命!”他挥挥手,在混乱中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夹杂熟悉的喊声:“艾赛德!你找到贝尔特鲁德了吗?”吉尔特骑马急赶而至,身披沉重盔甲,满面风尘,鬓角白发被汗水打湿,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焦虑他的战马喷着白气,盔甲上沾满血污,显然刚从另一战场脱身,随后戈尔贝格和雷蒙德被一队骑士和士兵的簇拥着也来到此地
李漓转身迎上,声音低沉却坚定:“父亲,母亲,我还没找到她,但有我已经消息了贝尔特鲁德……应该就在总督府里!”他迅速将在圣约翰医院从艾莎与尤斯蒂娜处听来的消息简述,一字一句如刀划,落入吉尔特与戈尔贝格耳中,两人对视一眼,神情凝重,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却被眼前的战火吞噬
“你说什么?!”戈尔贝格的声音尖锐刺耳,双手紧握马缰,指节泛白,“她就在里面?!那你还等什么?你还不带着你的队伍去进攻,你们赶快冲进去!”她的语气带着命令与绝望,眼中泪光闪烁
吉尔特沉声问道,目光越过李漓,望向火光中的总督府,眼底隐隐浮现恐惧:“现在怎么办?如果这群狂徒攻进去,贝尔特鲁德恐怕会被误杀,我们……来不及阻止!”他的声音低颤,盔甲下的双手微微发抖
李漓点头,目光扫过战场,声音冷静中透锋利:“我想,若能劝降府内守军,或许既能避免无谓杀戮,又能保贝尔特鲁德安全”他的语气沉稳,眼中闪过决然,仿佛在混乱中抓住了一线生机
“劝降?”雷蒙德的声音从侧方传来,他骑马赶至,银灰色铠甲沾满血污,胸前十字纹章被尘土掩盖他蹙眉,低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片刻后,他眼神一亮,猛转向李漓:“这是个机会!但谁能做说客?这可是送死的差事!”
“我去”李漓几乎不假思索,语气果断,震慑全场他的声音如刀锋,眼中燃着不惜一切的决心,袍角在风中微微颤动
“艾赛德!”蓓赫纳兹惊叫,眼中满是担忧,弯刀紧握,脚步不自觉上前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暗红色头巾下的脸庞因焦急而泛白
“书清!”萧书韵脱口而出,宝剑在手微微颤抖,乌黑长发散乱,眼中闪过不忍与震惊,语气急促:“那是死路!”
“莱奥,你疯了吗!”赫利瞪大眼睛,声音近乎崩溃,长剑滑落,发出清脆撞地声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纤细身影在皮甲下颤抖,眼中满是恐惧与不舍
李漓转过身,目光扫过她们,缓缓摇头,一字一顿:“谁都不用劝我我若不去,贝尔特鲁德会死在这些人手里”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阳光映在他脸上,汗珠与尘土交织,透着浴血前行的孤勇
在戈尔贝格和吉尔特一旁的雷蒙德凝视李漓片刻,眼中闪过敬意,沉声道:“好,你在这等我,我去和戈弗雷谈谈”他策马而去,银灰色铠甲在浓烟中消失,战马蹄声被喊杀声吞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总督府前的激战未停,攻城锤的轰鸣震得地面颤抖,箭矢呼啸,火焰吞噬石阶,喊杀声如海啸拍打半个小时后,雷蒙德返回,脸上汗水与尘土交杂,铠甲上新增几道刀痕他抬手一挥,前方的十字军缓缓撤离,退至总督府碉楼上方弓箭射程之外,喊杀声稍缓,留下一地尸体与血泥雷蒙德沉声道:“我与戈弗雷谈妥,我们所有人都暂停进攻你可以去试试劝降”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祝你好运,艾赛德”
“艾赛德!”吉尔特叫住他,眼神复杂,声音低沉:“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就算不能说服他们,也务必带回贝尔特鲁德”他的盔甲在晨光下泛冷光,眼中满是对女婿的信任与担忧
李漓回头,眼中透坚定:“只要我还能走出来,就绝不会把她留在里面”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誓死不退的决然
“我们一起去!”蓓赫纳兹、萧书韵、赫利几乎同时喊道,齐刷刷站出,眼中燃着不甘与忠诚蓓赫纳兹弯刀紧握,萧书韵宝剑在手,赫利长剑微颤,三女的身影在战火中显得单薄却坚韧
“不行!”李漓回身厉声打断,目光如刀,扫过她们,“你们都留在这里!越多人去,局势越不稳我要以最小的威胁进入,否则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他的声音如雷,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眼中却闪过一丝对她们安全的担忧
话音落下,李漓接过雷蒙德身旁士兵递来的一面小白旗,布面在风中微微颤动,脆弱却带着一丝不屈的倔强他轻轻抖了抖旗帜,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眼中闪过从容与乐观的光芒,仿佛这面旗帜不仅是求和的象征,更是他对命运的挑战李漓转头,对身后的蓓赫纳兹、萧书韵与赫利微微一笑,低声道:“别担心,我会把她带回来”那笑容温暖而坚定,似能驱散战火的阴霾
在战火与尸骸交织的炼狱中,李漓举着一面白旗,步伐沉稳地穿行于耶路撒冷的残垣断壁间,朝总督府迈进城门上方,弓箭手们拉满弓弦,箭尖在晨光中闪着寒光一阵急促的阿拉伯语呼喊从高墙上传来,语气中夹杂着疑惑与戒备弓弦绷紧的吱吱声在空气中回荡,但无人轻易放箭短暂的寂静后,沉重的侧门在一阵低沉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两个全副武装的守卫走了出来,盔甲上沾着斑驳的血迹,目光如刀他们一言不发,将李漓引入厚重的石墙之内
穿过阴暗潮湿的走廊,石壁上渗出的水汽散发着霉味,火把的微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李漓的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中回响,沉稳而不乱终于,他被带入总督府的主厅这座曾经辉煌的大厅如今破败不堪,穹顶的彩绘剥落,地面满是碎石与灰尘厅堂中央,耶路撒冷守将、总督伊夫提哈站立如松他年近五旬,身材高大,面容清癯,黑色长袍虽在战乱中依旧整洁,仿佛是他最后坚守的尊严他的右手握着一柄尚未出鞘的佩剑,剑鞘上的雕花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光身后几位副将神情紧绷,目光如鹰,紧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来做什么?来劝降吗?”伊夫提哈缓缓站起身,声音低沉而威严,鹰隼般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李漓,似要将他看穿
李漓拱手,姿态从容,声音冷静如水:“我名叫艾赛德·阿里维德,来自安托利亚,不是十字军劝降只是我带着的一项附带任务,而我来到耶路撒冷的根本目的,只是为了带走我的妻子——贝尔特鲁德·德·米洛”
此言一出,厅内空气仿佛凝固伊夫提哈微微皱眉,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他环顾左右,副将们面露困惑,低声交谈伊夫提哈缓缓走近李漓,步伐沉稳,长袍拖曳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的目光在李漓脸上仔细打量,像在寻找破绽
“你是……贝尔特鲁德夫人提起过的丈夫?”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迟疑,似在试探
“是的”李漓点头,目光坚定,“她是我的妻子我没有参与你们的战争,也无意染指耶路撒冷的一砖一瓦只求您允许我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