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花似凌霄,能舒筋活血,散瘀镇痛
同它罗花、川乌、草乌合末,即成蒙汗药花汁与酒同服,能使人麻醉、丧失知觉
不算什么金贵珍草,常生于山谷之间,此时北地的山间便有,黄澄澄的一大片,开得十分耀眼
阿磐便请赵媪去山间采花
拈花折草的事,赵媪爱干着呢,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儿就出了营,回来时抱了满满的一大捧,就连矮髻上都插了好几朵
五月中的日头晒得她的脸红扑扑的,她扭头给阿磐看,羞答答地问,“嬷嬷好不好看?”
有毒的花,往往开得更美艳一些
阿磐忍痛笑着答她,“好看,嬷嬷好看”
赵媪喜眉笑眼地忙活,择花,洗净,又依着阿磐的吩咐取来捣碎成汁,取其汁液入酒
不敢多用,一朵而已
总之阿磐手不能动,赵媪便是她的一双手了
饮了花酒,这才压下了那一身的痛
她如今的境况,谢玄是不知道的
战事一起,那人便顾不得她了
白日排兵布阵,出营巡防,夜里的中军大帐亦是人来人往,不得空闲
阿磐无事不去扰他,却也实在不能放心
盘算着自己不过余下五日活头了,只恨不死前把所有的事全都安排妥当
这当中最要紧的便是谢玄的寒疾了
他寒疾未愈,以后若要用药该怎么办呢?总得把药膳食方全都写下来才好
有了食方,自有子期先生为他熬煮
若不是子期先生,自然也有郑姬,东壁以后也会有新人,自然也有新人熬煮
旦要谢玄好,不管谁用了食方,那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可这一双手啊,她苦于这一双手执不住笔
赵媪虽识些字,但到底会写的没有几个
这样的事岂敢去惊扰旁人,惊扰了旁人,很快也就要惊扰到谢玄
阿磐便教赵媪写字
赵媪干旁的事儿行,写起字来的时候一双手简直形似木头,十分笨拙
“嬷嬷往左,左下划上一笔”
“哎呀,划歪了”
“哎呀,起飞了”
“哎呀,滴下块大墨蛋!”
歪歪扭扭的,磨磨蹭蹭的,费劲力气了半天也才能写出两三个字
没有几年功夫,小篆是练不出来的
阿磐便用指尖蘸水,手虽无力,但滴下来的水却能粗略写出一个大概的模样来
赵媪便照着那水渍来写,她滴得疲累,赵媪学得也费劲
小半日的工夫过去,也不过才能写上十余个字罢了
赵媪受不了,罢工了,“哎呀,真不行了真不行了,我都五十多了,怎么还学起字来了”
“哎呀,美人,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吧”
“哎呀,美人,我想起来还有件袍子没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