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在那毒蛇手里,她能闹腾到哪儿去
她们四人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一到赵国,必定就要煮上一釜沸水,被烫了毛,被扒了皮,被炖上一锅不可
越往北走越是心焦
早就绕过战场,大抵也已经到赵国了
因了这地界远比魏国冷了许多
都九月中了,魏国大抵也是一样的冷吧
那人闲来无事就去逗弄两个孩子,尤其是谢密,简直成日要挂在那人身上
那几个狗腿子就在几步远的地方挎刀守着切看起来是哄逗孩子,还不是把他们当成质子,笃定了主意要先掳回赵国,再与魏国谈条件
阿磐日夜琢磨,不行啊,必须尽快把孩子送走
不能让孩子跟着去赵国,去了再回来,可就难了啊
总得先把赵媪和孩子安然无恙地送走,她再另寻机会,总能想法子逃回去
带着孩子,能干什么,什么也干不成
闹腾没有用,那人死皮赖脸的,不吃这一套
这就务必要调整心态,转变策略
因而行经一处山谷时,一行人就在这山谷里歇脚
这山谷里长了许多板栗树,眼看着爆开的栗蓬里那板栗就要熟了
放眼望去,赵国这连绵不尽的一片山,也全都是野生的栗树,这时节地上也就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羊毛毡毯一铺,铺在落叶上
狗子腿们一拨去拾柴打猎,另几人取水,取了水来就在毡毯旁的空地里架起炉子生起了火来
煮上了鱼肉粥,又烤起了大野鸭
赵媪与两个孩子在毡毯另一头待着,不敢往这边看
阿磐就是在这时候凑到了萧延年一旁,看起来低眉顺眼的,十分乖顺,“先生,我想好了”
那人捡了一根树枝,信手拨弄着火堆,“哦?说说”
阿磐轻声细语的,“先生把孩子们送回去,我跟你走”
那人笑了一声,“这么快就想通了?”
这中山狐狸,他能信才怪
也是,这必是千难万难的一件事
挟持了谢砚谢密,赵国亦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别管什么光明正大,还是什么背后偷袭
兵者,诡道也
战国就是战国,再不讲春秋的礼乐
谁能称王称霸,史书就由谁写,黑的也就成了白的,在历史的长河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阿磐心虚,心头七上八下,怦怦跳着,却仍旧拧着眉头,说些强硬的话,“这样的话我只说一次,你若不肯,就再别想.......”
那人忽地抬手过来,修长的指节摁上了她的唇瓣,“肯”
呀
还怪好说话的呢
那人还说,“你肯,我就肯”
还真是怪好说话的
他还凑了过来,“亲一口,我什么都应”
只要能把两个孩子送出去,就总得豁出去,总得付出点儿什么代价不可
罢了,罢了
阿磐硬着头皮,趁旁人不留意,飞快地往那人脸上碰了一下
碰完了就提要求,低低问道,“这回总行了吧?先生最好说话算话”
那人笑,却得寸进尺,“这算什么,亲给那个老婆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