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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鉴指尖轻点图纸
这黑色记的是原定的座次,红色则是考试时实际的安排
宇文权凝神细看,接着瞳孔一缩,红色标注的部分,从天字三十号考室开始,往后的考位竟都往后顺移了一位
也就是说,原本坐在天字三十号考室的考生,坐在了三十一号
宇文鉴不紧不慢的说道:今日刑部审讯时,那封所谓齐王给老吏的密信上写着,要将做好的考题放入天字五十号和六十号考室
可若按实际座次推算,密信上应该写考题放在天字五十一号和六十一号,这样顾惜朝他们才能准确拿到
若是按信中所述提前放置,那拿到考题的,就该是顾惜朝前面的考生才对
宇文权听到这里,衣袍已全然被冷汗浸透
他这才明白,负责考场调度的严东楼暗中做了手脚,而自己全然不知
正是这个致命的疏忽,让精心设计的局露出了破绽
接着宇文鉴的声音陡然转冷:可偏偏顾惜朝二人还是拿到了做好的考题,太子不妨告诉朕,这是为何?
最后一句话如同惊雷,在宇文权耳边炸响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既然你不肯说,那朕来替你说
宇文鉴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因为这封密信根本就是伪造的,是你,栽赃齐王
“知道吗?”
“就在刚才,严东楼翻供,说不忍见齐王蒙冤,所以才自揽其罪”
宇文权听到这里,才终于明白严东楼为何能从容出宫
这一切都是他提前设计好的
宇文鉴怒吼道:“是你命人窃取考题,是你誊抄了伪卷,是你安排顾惜朝夹带入场,更是你,伪造齐王密信,构陷亲王!
“你说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世人会看到什么?”
“朕的太子,诬陷朕的亲王和宰相,你要朕在天下面前怎么能保下你”
“陛下,臣…”宇文权终于崩溃,他伸手向前,想要抓住皇帝的衣角,却在看到皇帝眼中的失望时僵在了半空
“自诩聪明,自鸣得意是吧!”
“自以为把朝政玩弄于股掌之中是吧!”
宇文鉴无比失望的说道:“就算严东楼想要栽赃卢世煜,也是可以查清楚的事情,就是你,你自己一手弄砸了”
“今天在刑部,朕看到这些东西,朕就知道,你败了,败得难看至极”
“接下来严东楼定然会咬着不放,这个罪名是可以废储的,所以总要有人出来担责”
“不过朕不会处罚你,不是朕要原谅你,是因为有人已经替你顶了罪”
宇文鉴缓缓从龙案上拿起那封伪卷,递给宇文权
你自己看看吧
你的老师已经将罪责全部揽了下来
宇文权颤抖着双手接过伪卷,一展开,便顿时呆若木鸡
因为这根本不是他誊抄的那份伪卷
字迹虽与原件极为相似,但笔锋转折间分明是卢世煜的风格
原来那晚泄题事发后,卢世煜一见到伪卷就认出了是宇文权的笔迹
他当即重写一份,并且将宇文权写的那份伪卷焚毁
而后事情闹到刑部,闹到御前,呈上的伪卷自始至终都是卢世煜写的那份
而原件和伪卷没有任何差别,足以说明,是卢世煜自己指使人偷了原件,又写了伪卷放回去
朕已命刑部去拿人了,此案已定
宇文鉴突然转身看向宇文权,眼中只有浓浓的失望
因为你的自作聪明,害了你的老师
最后这句话如同一柄利剑,直刺宇文权心口
他颓然跪坐在地,手中的伪卷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