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伦敦,泰晤士河畔,英国秘密情报局mi6总部
办公室里,m女士正靠在高背椅里
她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
坐在她对面的,是非洲处处长艾尔斯,一个精干的中年人
“赛义夫又发来了求见请求,措辞…近乎绝望”
艾尔斯将一份电文轻轻推到m女士面前,语气平淡
“他声称有紧急事件,牵涉到我们在列比亚的利益安全,想以此换取我们的支持”
m女士瞥了一眼电文,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如同在打量一件过时的劣质商品:“利益?安全?他以为我们是三岁的孩子吗?还是他已经被宋和平吓破了胆,开始胡言乱语了?”
她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他唯一的紧急事件恐怕就是他自己快完蛋了,想拉我们下水当救命稻草”
“美国人彻底撤了,法国人那边,夏尔刚刚明确通知我们,他们关闭了与赛义夫的一切官方联系渠道”
艾尔斯补充道
“夏尔那个老狐狸,动作倒是快”
m女士冷哼一声,目光突然变得锋利起来
“他自己跟宋和平在塞纳就有过合作,本来就不清不楚的现在,赛义夫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继续在他身上下注,除了把宝贵的资源扔进无底洞,还会彻底得罪宋和平那个疯子看看他在萨温努干的事!那就是个屠夫!但他是个有效率的、掌控了局面的屠夫”
她站起身,走到墙上的巨幅非洲地图前,目光落在列比亚的位置,手指在的黎波里周围画了一个小圈:“我们在这里还有多少资产?重要程度如何?”
“主要是一些商业情报网络和几个长期经营的线人,价值…中等偏上还有一些需要撤离的文职人员”
艾尔斯迅速回答
“价值中等偏上……”
m女士低声重复了一遍,手指轻轻敲打着地图
“也就是说,不值得为了他们,去和一个控制了列比亚绝大部分国土、手握重兵、行事狠辣且明显对我们没有好感的雇佣兵头子硬碰硬尤其是在我们根本无法和法美联手合作的情况下”
她转过身,眼神冰冷而决绝:“通知我们在的黎波里的负责人,启动‘灰烬’撤离预案所有非必要人员,所有价值低于a级的资产,全部放弃!只带走核心人员和最高价值情报源行动要快!要隐秘!务必在哈夫塔尔或者宋和平的部队合围的黎波里之前完成!”
“那赛义夫……”艾尔斯问
“赛义夫?”
m女士脸上露出一丝近乎残酷的漠然,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他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游戏的规则输了,就要付出代价他不是第一个被放弃的棋子,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给他一个加密的非正式通讯频道,告诉他,我们‘同情’他的处境,但‘爱莫能助’祝他……好运”
她拿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
“另外,给我接外交部北非司我们需要一份声明,关于呼吁列比亚各方‘立即停火’、‘通过政治对话解决分歧’的声明措辞要…足够‘关切’,也要有足够的回旋空间,事情很复杂,将来怎么变化没人知道”
……
的黎波里,科林西亚酒店顶层套房
赛义夫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瘫坐在一片狼藉之中
破碎的电话残骸散落在地毯上,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帝国梦
窗外,城市边缘的炮火声似乎又近了一些,沉闷的爆炸声隐隐传来,每一次都让他的心脏随之抽搐
被抛弃了
彻底地、无情地被抛弃了
英法美这些许诺给他权力和财富的“盟友”,此刻都关上了大门
他被孤零零地留在了风暴中心,等待着被哈夫塔尔和宋和平的钢铁洪流碾碎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渗透进四肢百骸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口袋里的另一部极其私密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不是他常用的那部,而是只有极少数几个绝对心腹才知道的号码
赛义夫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手忙脚乱地掏出电话,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个经过重重加密、无法追踪的号码
他颤抖着接通,声音嘶哑而充满最后一丝希冀
也许是法国人?
美国人?
还是英国人?
他们不方便公开跟自己谈合作,转入地下?
“喂?!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然后,一个他此刻最不愿听到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赛义夫,我是宋和平,他们喜欢叫我丧,或者叫我‘非洲幽灵’”
是宋和平!
赛义夫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他张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的电话,打到伦敦和黎,都没人接,对吗?”
宋和平的声音透过电波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掌控生死的漠然
“别白费力气了他们给你的‘祝你好运’,就是最后的墓志铭”
赛义夫的心脏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宋和平连这个都知道!
他最后挣扎的丑态,完全暴露在这个敌人面前!
“你…你想怎么样?”
赛义夫的声音干涩,带着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恐惧和绝望的颤抖
这个宋和平,给人的压迫感是在太强烈了
“投降?谈条件?地盘?财富?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求生的本能让他抛出了所有筹码
“投降?”
宋和平打断了他,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冰冷的嘲讽,仿佛在嘲笑一个天真的孩童
“赛义夫,你没有投降的资格,如果说在半个月前,也许还有,现在你那什么来当投降的筹码?”
电话那头似乎有细微的脚步声,宋和平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背景里传来模糊的指令声和电子设备的蜂鸣
最后,他仿佛走到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
“听到风声了吗?”
宋和平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可怕
“那是的黎波里城外的风,现在整个城市都被我们包围了,包括海路”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铁钉,狠狠钉入赛义夫的耳膜和心脏:
“你现在有两条路,要么自尽,要么等哈夫塔尔的部队进城把你像死狗一样拉出办公室,然后在大街上枪决你自己选也许,你还有选择体面死法的权利,这也是你最后的权利了”
说完,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忙音还在耳边回响,像死神的丧钟
赛义夫握着早已断线的卫星电话,僵硬地坐在奢华却冰冷的座椅里
窗外,的黎波里的夜色彻底降临,城市边缘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隆隆的炮声似乎更近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他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
祭旗……
祭旗……
这两个字在他空洞的大脑中反复回荡,碾碎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他轻轻拉开抽屉,里头有一支k金制作的伯莱塔92f手枪
这支枪是当年他冲卡大佐办公室的抽屉里找到的
拿起这支手枪,他眼前忽然浮现出卡大佐的模样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声地放肆地笑了起来,笑到最后,一滴眼泪从眼角处滑落
笑到临了,赛义夫猛地拉套筒上膛,张开嘴,拿着手枪像个贪婪的孩子拿起了一根棒棒糖,猛地塞进嘴里
呯——
一声枪声过后,他背后的墙壁上一片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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