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止步于台阶前,望着石台上身影,眼中悲伤都为之散去,浮现欣慰
“五日前宗门会议,我已知晓,联络碧落、瀚海、苍雷共进退,做到不错”
“元烛,道统交予你手,我放心”
张元烛面露无奈,一步迈出,跃下台阶,来到山主身侧
“山主,还是你来吧,端坐高台,维持主脉阵法,不时还要调理地势,我终究还是差了些”
这也是他未亲自迎接陈子敬的原因,这几日局势不平,需要时刻保持警惕
山主失笑,额头轻点
随即,张元烛又询问起了修行中遇到疑惑、问题
山主尽皆一一解答
两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间,过去了许久
张元烛臂膀搭在长尺上,轻语:
“山主,你既然已经归来,那么我也该回去了”
“好”
山主颔首,既然元烛暂且不想执掌道统,那就让他来吧
闻言,青年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身影越行越远,在即将消失时,陈子敬突然开口:
“不知火老?”
话未说尽,神情带着一丝忐忑
张元烛脚步微顿,随即再次迈开
一声低语,飘落而出
“寿尽而亡,葬在了宗祠”
话语飘荡之际,身影消失,独留山主一人
陈子敬立身于台阶之前,目露哀伤,带着追忆
大殿寂寥,唯有一声轻叹传出
翌日,清晨
洞府前,微风吹拂,竹叶飘落,如落雨纷纷而下
张元烛盘膝而坐,身缠雷霆,胸膛之处好似有一轮五色大日镶嵌其中,刺目耀眼
他仔细的感知着,五色雷霆相生相灭之道,完善着自身雷法
大日升腾,无穷光辉散落,缕缕金辉透过竹林散落于身
青年眉间轻皱,散去周身雷霆,平复五脏,手掌伸出,握住了一缕金辉
‘这是.’
“太日道脉金德义,携宗门指令而来,速速打开阵法”
一声长啸,震动山河,主脉阵法都掀起层层涟漪
升腾而起的大日收敛光辉,露出一道壮硕的身影,俯视着巍峨大岳
“凝煞真人!”
张元烛立身而起,五指紧扣长尺,昂首上望
哗啦!哗啦!
阵纹颤动,光幕流转,一袭白衣自宫殿内升起,直面太日道脉真人
陈子敬神情凝重,负手而立:
“宗门有何指令,阵外述说便可”
金德义身穿金色甲胄,面戴铭刻金色纹路的面具,露出的一双眸子冰冷无情
“陈子敬,汝这般无礼,不要忘了当初是谁为你提供煞气,助你凝煞”
“边关之战,我已前去,浴血厮杀,恩情皆消”
陈子敬神情不变,恩情早已消磨干净,两家道统之间,现在唯有仇恨
此刻,张元烛身化雷霆,停在了山主身侧,直视金德义
“凝煞境真人前来宣布指令,太日一脉,清闲的很”
“嘿~”
金甲男子冷笑,自怀中拿出一枚玉简扔了过去
“无量宫使者距离宗门不过万里,宗门指令,你我前去迎接,招待对方”
啪
陈子敬接过玉简,翻阅内容,神情渐渐冷厉
“我与你同去”
“宗门指令张元烛与我同去,汝要无视宗门规矩,还是说.”
金德义目光投向赤影,冷笑:
“当日宗门共议时,你应下之时,是在玩闹吗?”
张元烛面无表情,手掌伸出,接过玉简,翻看后确实如金甲男子所言
嘭
五指发力,玉简炸开,化作玉粉,自指缝滑落
他身躯微侧,向山主颔首,示意无事
一步迈出,离开阵法,站在金甲男子对面
双方相隔不过百米,金德义眼睛半眯,刺骨杀机自周身升起,整片天宇都陷入寂静
张元烛指尖轻点无量尺
铛!
金铁交击声,震荡长空,破开滚滚杀机
青年嘴角扬起,带着些许戏谑:
“阁下,刚才是想杀我?”
呼
金德义徐徐吐出一口气息,周身气机收敛,心中轻语:
‘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友感知有误,你是宗门天骄,仙兵谷第七人,我怎能出手弑杀同门”
“随我来吧,前去迎接无量宫使者”
轰!
金光绽放,如同一轮金日浮现,横行长空
张元烛重瞳半眯,一步迈步,化作雷霆,紧随其后
一轮金日,一道雷霆,一前一后,疾驰于苍宇
不过数个时辰,便离开灼阳法脉,进入了宗门共同区域
两人默然,没有人开口,或者说没有交谈的必要
灼阳、太日两家道统,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要么张元烛陨落,再无威胁,要么太日道脉尽灭,偿还追杀、坑害之举
双方都没有退路了!
山川、大河、草木,不断在身下划过
张元烛感知着身前越来越快的金日,自身速度不变,始终维持最巅峰状态
“快些!”
金德义冷喝,气机爆烈,宛若火山喷发
“老眼昏花,你筑基境时,可以与凝煞速度相提并论”
青年嗤笑
心念一动
一抹流光自怀中飞出,漂浮长空,化作一艘战船
他一跃而上,站立船首,一边驾驶烈阳战船向前,一边拿出玉简翻看了起来
霎时间,速度不但没有提升,反而变得更慢了
“真人若是等不及,自去”
金甲男子冷冷的瞥了一眼张元烛,并未加速离去,反而跟在烈阳战船周边,宛若在监视
张元烛好似没有察觉出什么,手掌伸出,掌心五色雷霆闪烁,继续完善起雷法
时间流逝,眨眼间已经过去四天
一艘千丈战船缓缓行驶,靠近山门外围
此刻十数位身披古老道袍的身影,站在山丘上方,望着战船,还有战船周边金色大日
一位面容普通的中年道人,站在群修之前,眼神诡异
“仙兵谷提出以张元烛生命,祭奠玄青真人,你们说有几分真实,几分可信”
“五六分吧,仙兵谷内部多分歧,我等又非不清楚”
“一个张元烛,可是远远不够”
声音轻微,只在众人之间传递
无量宫诸修,或冷笑,或不怀好意,注视着愈发靠近的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