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法脉青铜椅上,身披蓝色道袍老者,浑身颤抖,但依旧站了起
山主齐衡不在,他代替道统而至,想起师兄,临死前种种嘱咐
‘结识豪杰于微末,才能附鲲鹏羽翼,得志于九天!’
老者声音沙哑,却极为坚决
“瀚海法脉,不认同这般屠戮”
“苍雷法脉,不会举起屠刀,对付法脉凡俗”
一时间,四道身影,轰然站起,直面七大道脉
这一刻,灼阳联合的道统,没有一家后退,尽皆聚集,反对这项决策
血袍女子负手而立,冷漠的望着四道身影,她的目光只是在陈子敬、张元烛身上稍稍停留
“真君伤势不复,道器破损不修,谁来对抗无量宫,谁来支撑仙兵谷,你还是我?”
“非我等喜欢杀戮,而是无量宫逼迫至此,不得不这般作为”
“还是你们认为,无量宫不会在袭杀,两宗之间可以和平共处”
张元烛目光没有半丝退避,一步踏出,直接走到法脉最前方
灼阳、苍雷、瀚海紧随其后
“无量宫向西安抚傀儡宗,向南说服金光阁,如此举措,吞并宗门之心,不可质疑”
“但是,无需恢复金丹真君,无需修复道器,给我时间,我将超越先辈,平覆所有”
青年神情郑重,一字一字吐出
“咯!咯!”
“哈!哈!哈!”
血裙女子先是低笑,随即仰天大笑
端坐在中间御座的英武少年,脸庞也泛起了一抹笑意
或讥讽,或摇头,或嘲讽……
七大道脉,反应不一
不知过去了多久,笑声渐渐止住
女子红唇勾勒,轻语
“你知道什么是凝煞境吗?你明白什么叫做金丹真君吗?”
“凝煞境都不是,凭什么认为可以超越前辈,可以平覆所有”
“世间奇才、盖世天骄、一宗神子,都倒在金丹之前,汝不知所谓”
张元烛步伐向前,虚幻的衣袍,宛若烈焰翻飞
塔!
脚步落下,好似战鼓擂动
一股千战千胜,永战永胜的自信,弥漫青铜殿堂
“自姜水城而始,古涯山、坠魔山、星海、妖土,所遇之敌,皆败于我手”
塔!
“同辈之人,无一人值得停注目光,纵使你等与我同境,也不过一掌之事”
塔!
“我若不成金丹,天下群修,何人能成金丹”
桀骜的声音,在青铜殿内回荡
青年止步于女子十步之外,一双重瞳,炽烈而明亮,好似大日般夺目
扫视七大道脉,嘴角咧开
“修行十二年,练气十二重,又修行四年,筑基五层”
“无需太久,给我二十年,无量宫也好,傀儡也罢,没有生灵能立身我面前”
天与地都陷入寂静,所有人都呆愣的望着那虚幻赤影
如太阳般炽烈,明知刺眼夺目,目光却一刻不舍的移开
血裙女子沉默,眼神深处掀起层层涟漪
修行十六年,筑基五层,这样的成就,确实骇人
血海道脉虽然避世,很少插手宗门内部,但也听过张元烛之名
但是,她从想过宗门天骄是这般模样,刚烈、自信,还有…
仁慈!
呼~
女子轻吐一口浊气,站起的躯体缓缓坐下
眼帘半遮,一双玉臂,平放于腹部
“宗门的未来,怎能寄托于一筑基修士之手”
女子摇了摇头,声音变得冷漠
“凡俗如草,割了一次,不久后便会再次长出,并且更加茂盛”
“张元烛,你的心太软了!”
青年不再言语,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子,随即扫过诸多道脉
转身,回望所有应下的法脉
每一人的面容,都铭记在心
踏步而回,重新端坐在龙椅之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大约过去了两个时辰,这场宗门共议才走向结束
炼兵道脉英武少年,手掌握着长剑,立身而起
“诸位道友,此次会议,到此结束,现在离去吧”
话语飘荡之际,身影徐徐散去
张元烛面容冰冷,便要离开,猝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这道虚影无法散去
他面容不变,依靠着龙椅,状若思绪
而七大道脉之人,已然陆续离去,背后诸多法脉,也起身走出青铜殿堂
渐渐的,青铜殿内,除了青年端坐龙椅外,再无半道身影
一盏茶!
一炷香!!
半个时辰!!!
最前方青铜御座,亮起一缕又一缕光辉,一道道身影浮现
炼兵、御兽、剑宗、弈星、血海,五道身影,端坐御座,望着青年
张元烛面无表情,目光前望
双方目光,于半空交织,相互打量
血裙女子神情冷漠如初,直接开口:
“凡俗精血再多,也无法治疗金丹真君伤势”
张元烛眼神深处掀起一丝涟漪
如此的话,刚才所作所为,就是面前五大道脉在演戏,或者说欺骗
“太日还是纸人?”
青年低语,心中若有所悟
看来,仙兵谷内也不全是蠢货
身披星袍,头戴星冠的老者,手掌相抚,赞叹出声:
“不愧是宗门千年未见的天骄”
顿了顿,老者声音带上了一丝冷厉:
“太日道脉勾结无量宫,隐藏了对方踪迹,甚至告知了道器破绽”
炼兵道脉英武少年,单手持剑,眼含杀机
“现在看来,青云、黑角法脉,也与太日有所联系,需要全部清除了”
“血海道脉真君受伤,这样的因果,就拿整个太日道统来偿还吧”
血裙女子面色森寒
血海道脉本是偏向纸人、太日两脉,但是这一次自家金丹真君直接被重创,对于始作俑者,自然要报复
张元烛聆听着五大道脉交谈,眼神闪烁,双臂搭在扶手上: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