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蒸腾着热汽,谢夭夭将春笋搁在砧板上刀刃切入嫩黄笋尖时,她听见身后传来陶瓷碗轻磕台面的声响
“这个..茭白要怎么处理”?
顾雪指尖悬在银灰的茭白上方,转头望向正在调味的夏禹
“切成滚刀块”
“滚刀块”?
顾雪歪歪脑袋,没有听明白夏禹的意思
“我来吧”
谢夭夭主动拿过茭白,切出菱形茭白
顾雪抿了抿嘴,看着两人各自忙碌的动作
“正好,那你切笋,切成薄片就好”
夏禹察觉到顾雪的无所适从,先演示了一遍,将刀把递给顾雪
砧板响起细密的哒哒声,谢夭夭凑近时带着春笋的清甜气息
“现在还早呢,顾雪姐慢慢来”
“好”
顾雪认真的点点头
笋片切得均匀,刀刃在砧板上敲出清脆的哒哒声
将自己能办到的事情办好,小妮子一直是这样坚持的
砂锅里咸肉正咕嘟着琥珀色的泡泡,夏禹执木勺搅动时,汤匙在陶壁上拖出绵长的回响
谢夭夭帮着顾雪剥开紫褐笋衣,嫩黄芯子“啵”地挣脱束缚:“都说陈年火腿配鲜笋,我倒觉得时令本味最难得”
油锅突然爆响,顾雪看着夏禹将葱姜煸出香气她垂眸看着锅里金黄的油花:“有些滋味总要经年沉淀”
谢夭夭的刀尖在砧板上打了个滑惊得两人匆忙过来查看
谢夭夭笑着安慰两人,拈起片近乎透明的笋片对着光:“顾雪姐在京城读书,见过用冬笋做的腌笃鲜吗”?
“冬笋和春笋有什么区别吗”?
顾雪对于这些没有概念
“前者厚重,后者更清爽一些”
夏禹开口解释
“北方人更爱厚重滋味”顾雪往汤里撒了把百叶结,“倒是夏禹受伤那会,叶阿姨一直在做清爽的莼菜羹”
“昨天回淮州的时候还和我说要吃麻辣烫,还要吃变态辣的”
“夏禹哥身上的伤口没好,不能吃”
“他非要吃”
两道眼风同时扫来谢夭夭挑眉时鼻尖皱起可爱的小褶,顾雪则用汤匙轻敲碗沿,瓷器的清响里带着嗔意
夏禹撇撇嘴,这会儿已经开始联合对付自己了
“火候过了,春笋会发苦的”
砂锅盖沿腾起白雾,谢夭夭刚想伸手揭开锅盖,就被夏禹用蓝染布裹住锅耳
“小心烫伤”
夏禹关小灶火,指腹摩挲着汤匙柄端,舀起半勺清汤吹了吹:“尝尝咸淡”?
两双眼睛在氤氲的热气中同时望来,又看了看彼此
“顾雪姐小心桌面上的汤渍”
谢夭夭牵起顾雪的衣袖
这个动作让她自然地向后撤了半步,将夏禹身侧的位置空了出来
“顾雪姐先吃吧,上一次吃应该还是去京城之前,看看夭夭有没有进步”
谢夭夭主动说道
“我这个人分不清生熟,夭夭准备这么多,应该夭夭先试试”
夏禹看着两人谦让,又抽出一个勺子,舀起半勺
“现在正好,一人一口”
顾雪倾身靠过来,两人衣摆相碰撞,她低头啜饮的姿势像是天鹅垂颈
“好像..有些淡了”
“我尝尝”谢夭夭踮脚,就着夏禹悬在半空的手腕抿住另一个汤匙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掌心肌肤,“正好,夏禹哥现在不能吃太咸吧”?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想吃麻辣烫了吧”
夏禹无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