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登时垂下脑袋,挽着父亲委屈的红了双眼
头痛欲裂,李世民趴在凭几上深呼吸缓和,昨夜发生了什么他还不知,可他没下令不许请医问药,能逼得李承乾过来跟他闹,想必是李象受罚过后,因治疗不及时出了差错
他不太喜欢李象,可李象到底是他孙儿,现下也十分懊悔昨日气头上下令重罚李象该听无忌的,召李承乾过来问清楚才是
“朕不曾限制东宫请医问药,承乾,你先坐下,好生说话,这其中有误会朕会查清楚,严惩背后之人,给你一个交代”
闻言,李泰身子不受控制的一僵,李世民敏锐的察觉到了,心下顿时一片清明
李承乾没看到李泰的小动作,只是冷冷的盯着父亲李世民,道:“月前臣被禁足,象儿去弘文馆上课,被拦在东宫不得出昨日陛下以逃课的理由,打了象儿四十三板子臣苦苦哀求以身替之,却只得来陛下口谕:遇太子无赦,太子胆敢阻拦,责罚翻倍太子若以死相逼,就请皇长孙生死相随”
李世民惊闻此言,心下更加懊悔,一时失策让李泰这小崽子钻了空子,闹出这么大一个误会,这几个孩子,真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不,高明,不是阿耶,阿耶只是恼火你欺瞒于朕,禁了你一人的足,没有牵扯太子妃与象儿是下面的人会错了意,朕会严加惩处的”
看父亲的表现,李承乾此刻也反应过来,哪里是下面的人会错了意,是李泰从中作梗,父亲护着李泰,随便推几个替罪羊出来事情原委出来了,那就好办多了
“魏王,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李世民心底爬起一股不安,道:“青雀,你先回去,为父同你阿兄有话要说”
李承乾目光落到右侧下首摆放的凭几,他上前落座,待李泰行至离他三步远的距离,突然提起凭几,抡到了李泰腿上
李泰摔了个大马趴,李承乾丢开凭几,冲上去就打
事情来的太突然,待众人反应过来,上去拉架时,李泰已经挨了李承乾好几拳,李泰壮硕丰满,行动不便,反抗有限,基本是单方面挨打
李承乾几拳头下去,直打的李泰口鼻鲜血直流,鼻青脸肿,惨不忍睹内侍一拥而上,将李承乾拉开摁跪在地上,李泰连滚带爬扑过去抱住父亲,哭天喊地的叫屈
“陛下心疼了吗?臣的心疼了整整一日,打完魏王好多了”
李世民看向李承乾,正欲开口:“陛下不曾限制象儿出东宫,不曾限制东宫请医问药臣刚才不信,现在信了,乖儿子干了好事儿,您自然要维护”
父亲的态度明了,李泰知道就算李承乾要查,也牵扯不到他,他的哭声更响,紧紧抱着父亲的腿,眼泪鼻涕血渍污了李世民一身
“陛下可以说臣冤枉了魏王,您是天子,只要您愿意,过错是下面人的,魏王就是清白,冤枉的,这是您的权力就像您可以不问青红皂白,一句话将象儿打到昏厥”
李世民示意宫人上前拉开李泰,整个人身子不受控的往后靠,最后被宫人扶着落座
“青雀,你先回去吧!”
李泰呆愣在原地,他挨了痛打,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这么算了?
“太子留下,其余人等都退下,带魏王出去!”
李泰被拖了出去,李承乾整理仪容,端正方才因斗殴歪了的金冠
李世民静静地看着李承乾,良久开口:“像,真是像,朕从前怎么没发现,高明才是最像朕的”
李承乾笑了笑,他差点儿来一次玄武门,可不是像了
“贞观十年二月,陛下许了魏王设立文学馆,招贤纳士,为他培养声望,后又提出让魏王住进武德殿魏王没住成武德殿,您又下诏让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给魏王行跪拜之礼臣来时听说,陛下给了魏王宫禁之中乘坐步辇的殊荣,这是天子之权陛下有易储之意,魏王有夺嫡之心,你们父子同心同德,很好烦请陛下转告您的爱子,他冲着我来可以,我随时奉陪祸不及妻儿,下次再对太子妃和象儿动手,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来”
李承乾向李世民拜了一拜:“臣告退,今日来的冒昧,陛下若有责罚,臣在东宫静候圣裁”
言罢,李承乾头也不回的离开甘露殿
“承乾……”
李世民头痛欲裂,他一直觉得承乾不像他,眼下想要留住承乾,却被头风折腾的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