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闹了几句,微妙的气氛随之消散于无形
烛火被捻暗,罗帐垂下,自有温情脉脉,不足为外人道……
翌日清晨
南宫玄羽起身准备去上早朝
李常德带着宫人伺候他穿戴朝服,动作轻缓、细致
在别的宫里,可都是娘娘、小主大清早起来伺候陛下
但在永寿宫,陛下从来都舍不得皇贵妃娘娘早起,这种事只得由他来做了
去太和殿的路上,南宫玄羽坐在威仪的龙撵上,忽然淡淡开口:“……朕昨晚去御花园,不过是临时起意,敦妃却能恰好带着三皇子‘偶遇’……”
帝王话语未尽,但李常德已是心领神会,立刻躬身道:“奴才明白”
“奴才这就去查,昨日都有谁经过御前,嘴又不够严实”
南宫玄羽“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李常德心中却是门清
后宫妃嫔哪个不想争宠?私下里打探陛下行踪,以求“偶遇”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要不过分,不出格,他们这些御前伺候的人,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谁都懂
可如今,敦妃娘娘的“偶遇”,显然惹得陛下不悦,性质便不同了
既然陛下发了话,那就得好生查一查,这风究竟是从哪里漏出去的!
早朝散后,南宫玄羽回到养心殿东暖阁稍作歇息,批阅方才呈上来的紧急奏章
李常德悄步进来,垂首侍立一旁
待到南宫玄羽搁下朱笔,端起茶盏时,他才上前一步,躬身禀报道:“……陛下,奴才已查清了”
“是御前伺候的小乌子,收了翊坤宫掌事太监小田子塞的银子,昨夜将陛下驾临永寿宫,并欲往御花园散步的消息透了出去”
说到这里,李常德请罪道:“奴才御下不严,竟让这等眼皮子浅的东西钻了空子,惊扰圣驾,请陛下降罪!”
南宫玄羽闻言,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眼底掠过一丝冷嘲
他慢条斯理地呷了口温茶,方才淡淡道:“既如此,那小乌子也不必在御前伺候了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撵去辛者库当差”
二十大板,足以让人一个月下不来床辛者库更是宫里最苦、最累的去处
这一罚,等同断了小乌子的前程
南宫玄羽的目光扫过李常德,语气依旧平淡:“你御下不严,自有失职罚你一个月月钱,以儆效尤”
李常德心中顿时一松,甚至暗暗感激
他坐到御前大总管的位置,早已不缺那点月例银子陛下的处罚分明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并未动摇他的地位和信任
李常德立刻躬身,声音带着惶恐和感激:“奴才谢陛下恩典!”
“奴才日后定当严加管束手下人,绝不再出此等纰漏!”
南宫玄羽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李常德再次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暖阁,后背却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陛下虽未重罚他,但这份警告之意,他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