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咏棋殿下……”
咏善不耐烦了,沉下脸,“咏棋的事,以后不许你啰嗦”
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云淡风轻,现在脸一黑,把常得富唬得噤若寒蝉,赶紧告退识趣地干他的活去了
咏善打发了常得富,缓缓迈入房中
咏棋当然不在
他左右看看,只觉得不舍,想到不久前咏棋还住在这屋子里,物物处处都有他的痕迹
打开柜子瞅了瞅,里面都是满满的
咏棋去得那样迫不及待,自己寻来送他的,哄他高兴的东西,一样也没带走
未免也太无情了
咏善虽然感
叹,却生不出一丝怨恨,在房中东抚一下,西摸一下,深觉得这里头什么都可亲可爱,却又孤单得可怜
如今,只有自己陪着这些东西了
他独自在房中走了一圈,最后在床边坐下,贪婪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
可咏棋已经跟着咏临走了,那些曾经围绕过咏棋的空气,也剩得不多了,终会散去的
留下住
咏善心底一阵一阵发凉
他也不觉得太难受,这样的感觉,他很早就体会过了,只是没今日这样强烈天下虽大,可有谁会喜欢自己这样冰冷无情的人?
咏棋?
咏棋确实是他亲口承诺放走的,但即使走了,怎么连封信笺都不留,连样念记的东西都不带上?
咏善感觉着胸膛里缓缓翻腾着冰做的泥浆,那东西似乎把一切都捣烂了,冷冷地堵在那讥讽着
他曾经以为那哥哥对他有一点什么的
其实,什么也没有
走得痛快
咏善独坐在房中,忽然发出一声苦笑
走得好,免得也被拖累了
他今日斗胆妄为,虽没有立即招致惩罚,却不可能没有后果
父皇是何等厉害角色,他太明白了
若是废黜,会用什么借口呢?
咏善冷静地思索
处理奏章,他向来都秉承旨意,不在职权范围内,绝不轻易插手,应该不会有足以加罪的差错
结交大臣,更是无比小心,不该说的话,从不敢多说一句,太子不该结交的外臣,也谨慎地拒绝接触
唯一让父皇无法接受的,就是和咏棋的事
但家丑不能外扬,就算父皇震怒,兄弟乱伦这个罪名,也是绝上不了台面的
否则,皇帝如何面对天下臣民?
咏善想了想,无法得到答案,索性不再烦恼
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站起来,走到墙那头的大檀木柜子里,取出一幅字卷,在书桌上平铺开来
上面笔迹端庄中正,正是咏棋写的“圣人不仁”四字
咏善沉沉凝视那字,一会儿,唇角逸出一丝温柔到极点的微笑,低声道:“哥哥,你到底还是留了此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