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倒是深深佩服那名考生,经过两场大考,竟还有力气跑,不像他,已是疲惫不堪,只能慢慢踱步
第一场考完他还有余力看书,可这第二场考完,叠加第一场的疲累,他就有些熬不住了
一上牛车,他便坐下歇息
不过他算好的,已有不少身子差的考生被抬出来,还有些虽能扶着墙走出来,不过看其满脸菜色就知是强撑
此时陈砚便颇为感激自己平日里的勤奋,身子早已习惯这等疲累
不过考试终究与平时自己写文章有所不同,那逼仄的空间,闷热的天气,让他没什么胃口,也更燥一些
李景明是三人里最先出来的,满脸的疲态,不过与鲁策和徐彰二人比起来,他已经算是很好了
两人几乎走不动道,还是陈老虎一手一个扶着来到牛车上,两人躺下就不起来了
这一日饭也没吃,直接各自回屋睡觉
第三场是策论
寒门子弟可通过苦读精进文章,却没有政治资源,与那些从小耳濡目染的子弟相差甚远
陈砚跟着周荣看了近一年的邸报,如今杨夫子又时常可从好友、学生那儿得知一些消息,让陈砚比李景明他们还是要强些
五篇策论写起来倒也算顺手
八月十五傍晚,乡试结束,陈砚等人回了客栈倒头就睡
陈砚睡一觉也就好了,李景明病倒了
大家去请大夫,方才知晓整个镇江病倒的考生不计其数,大夫们连口茶都顾不上喝,药铺补气血、治风热一类的药见风涨
李景明得知药价后,便不肯喝,应是自己熬了五日才好
只是好起来时,眼窝凹陷,整个人仿佛脱了一层皮
鲁策和徐彰虽没病,两人也是瘦了不少
一场乡试考完,鲁策连连感慨:“考科举真是要人命”
李景明虽脸色惨白,却一如既往嘴毒:“你大可下地干几天活,被蚂蟥钻进身子里吸几天血,再来与我等说科举要人命”
鲁策:“……”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了一张破嘴
鲁策破不服气问陈砚:“阿砚你说乡试累不累?”
“累”
陈砚刚开口,鲁策就仿佛找到了靠山,一下跳起来,对李景明道:“看吧,连阿砚都说乡试累,李景明你有本事连阿砚一起骂”
鲁策简直双眼放光,恨不得李景明挑衅陈砚,再被陈砚狠狠收拾一番
毕竟除了陈砚,也没谁能收拾李景明了
不等李景明开口,陈砚就道:“可我更不想被蚂蟥吸血”
鲁策傻眼了
李景明更是嗤笑一声:“他多大,你又多大,你竟与他比?”
鲁策对李景明这话颇为不满:“你就看着吧,他此次必定能折桂,我能不能上桂榜还两说,跟他还真就比不了”
李景明终于被鲁策堵得哑口无言
瞧见鲁策那得意样,陈砚想他可真是心大
不少考生去各个寺庙烧香,为的就是讨个好彩头,鲁策倒好,开口闭口就是不一定中
为了吵赢李景明真是拼了
乡试结束,整个镇江府彻底热闹起来
离放榜还有些时日,经历一场大考的士子们便彻底放飞自我,去各处画舫、青楼寻自己的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