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西南不远处的密林里躲着的赵驱等人,却清晰地看着陈老虎与其手下的民兵匍匐着往海滩挪去,只要炮火稍有停歇,他们便立刻冲出数人,拿着挂着绳子的钩子去勾住几艘划子,再迅速爬回岸边几块礁石后躲着,众人合伙费力将划子往岛上拉
若有人身死,旁边的人便会立刻顶上,仿佛一只只悍不畏死的蝼蚁,势要虎口夺食
如此英勇,让得赵驱与其手下之人心悦诚服
若他们不是八十人,而是八千人八万人,必是一支不可战胜的雄狮!
好在如此三轮之后,这等送死的行为便停下了
并非他们畏死,而是陈大人交代的一百艘划子已保下藏于密林了
宁王的大船还未靠近海岛之际,陈老虎就领着八十民兵冲上海滩捞了两拨划子,就够八十艘,因不够一百艘,他们才拿命去抢
而这一幕也被千料大船上的人尽数收入眼底
“这群海寇真是不怕死!”
说话的乃是宁王麾下的千总陈树新
站在他前面的参将武安国压下狂跳不止的眼皮:“若海寇岛七千人均是如此悍不畏死,我等绝不可轻易登岛”
早听闻海寇岛的海寇是一群将头拴在裤腰带上的亡命徒,今日一见,实在过于彪悍
海寇岛这块硬骨头想要啃下来,必会崩了一口牙
陈树新听出话语间的意思,急忙道:“大人,王爷有令,要登岛捉拿那陈砚”
您不愿登岛,岂不是要抗命?
武安国脸上闪过一抹恼意
朝廷大军来临之际,不集中兵力抵挡,竟要派他来海寇岛消耗兵力
即便抓住陈砚,又有何用处?
难道朝廷大军会为了一个五品同知退兵不成?
行军打仗,岂能意气用事
武安国道:“我等尽力轰炸,或可将陈砚炸死”
炮声在海寇岛的东南边肆意轰鸣,将岛边的划子尽数吞没,旋即十艘大船从四面八方对着岛上一顿轰炸,整座岛除了西南方向外,到处都是炮声
这番轰炸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武安国便要打道回府
陈树新急忙劝道:“大人若连岛都未登上,回去恐难交差”
武安国压下不快,对陈树新道:“派出一百人,登岛”
“岛上有足足七千人,若只派一百人,岂不是送死?”陈树新脸色大变
就算知道此仗不好打,也不能如此送命
武安国冷笑:“此次所带不过四千人,远远不如海寇岛的人数,全上岛,死伤不知多少,朝廷大军不打了?”
若陈树新非他心腹,胆敢如此质疑他这名参将,他立刻就会将其斩杀
海寇岛成了孤岛,已毫无威胁让一百人登岛,无论是生是死都能向王爷交代了
有些仗本不该打,却非法不可,这就是武将的可悲之处
西南浅滩,千料大船无法靠岸,就由岛南边的两艘百料船上的一百人登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