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韫听了这句话,抬起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盯着她的眼睛:“琴房被充公,你舍得?”
“舍不得又怎么样”喻满盈说,“墓园都被收了,琴房算什么”
裴谨韫:“我以为你会想到解决办法”
“凭我?”喻满盈自嘲地笑了一声
裴谨韫没有接话,目光深深地盯着她
喻满盈笑过之后,忽然凑近他,手指摸上他的脸,“卖肉给你,你会帮我吗?”
她的手还想继续往喉结的方向摸,被裴谨韫按住了
他面无表情,已经用行动给了她答案
喻满盈也没有继续纠缠他,耸了耸肩膀,“喏,你看,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将头埋到裴谨韫的肩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闷闷地说:“我已经尽力了,太累了”
裴谨韫:“今天去拘留所了”
喻满盈“嗯”了一声
裴谨韫:“为什么忽然决定过去了?”
他说,“我记得你很排斥见他”
“因为我要让他有多愚蠢、多废物”喻满盈将头抬起来,眼底透着恨意,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出轨成瘾,引狼入室,我哥不会车祸,公司也不会变成这样,琴房和墓园也不会被充公”
她的眼睛一直很漂亮,很大
喜怒哀乐,都展露得十分明显
恰如此时此刻,那滔天的恨意,喷薄而出
她在说沈越,可恨却不是只对沈越
还有对他的
她和张池为什么去拘留所,很容易猜到——唐家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他们也需要知道原因
想来,沈越已经说过了
他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喻满盈现在一定坚定地认为这一切都是他为了报复她布下的天罗地网
她的斗志已经被激起来了
裴谨韫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问:“你这么恨他?”
“恨”她不假思索、铿锵有力,“恨不得他去死”
裴谨韫:“你哥可不一定舍得”
裴谨韫的话太过犀利,喻满盈被说得沉默了,好半天都没有吭声
“去拉琴吧”裴谨韫松开她,“突然想听”
喻满盈没有拒绝,只是说:“我饿了,你记得让人送晚饭过来”
裴谨韫失笑,“你真是理直气壮”
喻满盈:“养不起狗你就别养”
裴谨韫:“你这狗当得很称职”
喻满盈张嘴就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恶狠狠地说:“现在更称职”
咬完,她就从他身上跳下来溜了
裴谨韫抽了一张湿巾擦了擦脸,手指抚上被她咬过的位置,一排很深的齿痕
再用点儿力,他就会破相了
真够狠的
彼时,喻满盈已经将大提琴从箱子里了出来,她从吧台那里找了只椅子坐下来,调了一下高度,然后检查了一下琴弦
当年离开的时候没带这把琴,三年没用过,多少有些生疏
喻满盈试了几次音,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开始
她没有问裴谨韫想听什么,直接选了《一步之遥》
这是她在毕业演出上选的曲子
练过无数次,旋律早已烂熟于心
裴谨韫坐在沙发上凝视着几米开外的人,耳边熟悉的旋律回荡着,眼前的画面似乎和他看过的那一张张照片重叠到了一起
不同的是,此时眼前的人,是鲜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