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满盈猛地抬起头来,一滴眼泪落在了桌面上
看到裴谨韫的时候,她愣了几秒,然后再次笑了起来
裴谨韫夺走了她手里的烟,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捻灭
他按住她的肩膀,“别做伤害自己的事”
他的声音一如平时,缓慢而平静,天然地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当年的她总是能被他这样的口吻安抚下来,可眼下的冲击实在太大,她无法平静
喻满盈疯狂地挣扎着,“你别管我,放开”
裴谨韫:“在你冷静下来之前,我不会放开你”
喻满盈抬起脚去踢他的小腿,他岿然不动;她低头去咬他的肩膀,他毫不退缩
喻满盈松口的时候,牙根都传来了一阵剧痛,嘴唇沾上了血迹
可裴谨韫这个被她咬过的人却像完全不疼似的
他从书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动作轻柔地替她擦去了唇上的血迹
“想发泄就朝我来,不要伤害自己”他对她说
“你根本没有睡着”喻满盈抬起头,顶着红肿的双眼看着他,“你知道我给你下药,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
她是受打击了不假,但不至于连智商也跟着掉线了
裴谨韫偏偏在她准备烫自己的出现——只有一个解释,他早就在门外看着了
他知道她来书房做什么,也知道她一定会因为接受不了现实而崩溃
裴谨韫没有反驳喻满盈的话,只是沉默地轻抚着她的后背
他不说话,喻满盈也并未因此停止质问:“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江焰”裴谨韫说
喻满盈:“江焰不知道我……她的身份”
她下意识地想说“我姐姐”,可脑子里忽然又闪过了信里的内容,这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裴谨韫自然也觉察到了她的这次停顿,但他并未指出来,只是继续用动作安抚着她
他如实回答她的问题:“病历和照片是江焰那里来的,后面的那封信,是江焰最近才找到的”
喻满盈:“他在哪里找到的?”
裴谨韫:“你没看完信?”
喻满盈沉默
看完了,但她好像只记得那段话了
“沈听澜在美國有一套别墅,半年前,江焰接到了那边的电话,沈听澜留的紧急联系人是他”
“这封信,是在那栋别墅里找到的”
喻满盈深吸了一口气:“她和江焰……”
“她和江焰是在赛车俱乐部认识的,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已经病了”裴谨韫说,“是江焰提议她去看医生的”
喻满盈将信将疑
裴谨韫:“当年沈听澜自杀,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他才会性情大变”
“害死沈听澜的凶手不是江焰,而是沈家”裴谨韫缓缓地道出了这个事实
喻满盈的身体抖得厉害,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靠了几分
裴谨韫感觉到她的颤抖,抬起两条胳膊将她搂到怀里
“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喻满盈低声呢喃
裴谨韫轻叹了一口气,反问她:“我告诉你,你会信么?”
“我主动把这些证据拿给你,你只会认为它们是我伪造的,来报复你,或是挑拨你和沈家的关系”
喻满盈噤了声